赵巧娘的心好像被放在油锅里一样,她喘着气,看着福灵郡主,又想起自己浑身鲜血,悲惨死去的儿子和儿媳妇。
她知道的,其实告了这一回又怎么样。
她是可以和江平山划清界限,但是她的孩子们,却不会死而复生了。
赵砚只是平静地扶着母亲,努力安抚着她,他当然还有别的准备。
江平山突然像一头暴怒的老兽一般,回过头,一把掐住了福灵郡主的脖子,道:“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赵砚以为他知道兄长是被郡主害死的,其实不是。
江平山一直以为儿子和儿媳妇的死是意外,因为那日他们是突然在道观里相见的,江平山以为长子但是太过震惊,以至于失了分寸,回程路上马车太急了,所以才会出意外。
他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他多年来对此心怀愧疚,偷偷在大昭寺立了儿子的牌位,每每有什么伤心事情,他都会偷偷地过去,跟儿子说说话。
他没觉得福灵郡主敢胆子那么大。
毕竟这些年来,赵砚也只是受了刁难,他真的没有想到郡主敢杀人。
在他眼里,后宅的女人,和一个成年且已经有官职在身的男人,怎么能够一样呢。
江平山骤然听到真相,真的是心痛难忍,又看到郡主这样的态度,江平山便真的是起了杀心。
他的爱子,他的江墨。
那孩子多好啊,比其他几个儿子都强些,他从小就聪明,很会读书,后来不到弱冠之年就中了两榜进士,还过吏部的考试,不用他托关系,就留在了京城为官。
江平山那时候做梦都是笑着的,他似乎都能看到江墨日后成为宰辅的那一日!
可那么好的孩子,生生断送在这毒妇手里了!
丧子之痛又一次扎进他的心里,搅地他满腔的血,痛得他眼前发黑。
他的儿子,他的爱子。
多好的孩子啊!
众人被这举动吓了一跳,荣王赶紧叫人把江平山拉开。
江平山一把年纪的人了,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两个人上去都没让他松手。
江平山吼道:“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江墨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狠毒,李静,你这个毒妇,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福灵郡主倒在地上,被掐地喘不过气来,双脚在地上乱蹬,手也胡乱挣扎着,眼睛都红了。
她养尊处优几十年,哪里受过这么的罪,一时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江平山终于被人拉开,他哭嚎起来,蹲在地上,吼道:“我的儿,我的儿啊!”
这个毒妇,这个毒妇,她怎么敢害死他最好的儿子。
福灵郡主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她眼前发黑,模模糊糊地看着江平山这个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无声笑着,因为被江平山掐得太狠,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就是做了又怎么样呢,江平山就是哭死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可惜她当时动作太慢了,赵氏这个贱妇还活着,连兴国公府都被他折腾没了,还有赵善思,还有季氏生下的两个孩子。
她不觉得自己狠心,她只觉得自己当时太过手软了。
京兆尹拍着惊堂木,喊了两声“肃静”。
他当官的时间也不短了,像这样的情况,倒也不是没有见过,喝道:“不得咆哮公堂。”
杀人就更不行了。
何况福灵郡主还是个宗室,她要是被江平山杀死在她自己家里,那只会是宗室的丑闻,要死在这里,他的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166小说
“这,荣王殿下,谋害朝廷命官,跟杀害后宅妾室的罪过,可不一样啊。”京兆府尹提醒道。
荣王皱着眉头,这件事情,他当然是知道的,不然也就不会这么发愁了。
江墨死的时候,已经在翰林院当值了,还曾经在御前为皇子们讲过书,这跟死一个女人的事情,是真的不一样的。
荣王心说他这侄女也是很蠢货,你就算做了,你死不承认就是了,那也好说,可她还敢在衙门大喊大叫,说自己杀了人,说她是宗室,不会被追究。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天下读书人的唾沫都能够把他们宗室淹死。
荣王道:“她一人之言,或许是气话,不足为证。”
为了宗室的名声,这事儿最好是能够遮掩过去。
京兆尹道:“王爷,有证据的。”
只要是人做过的事情,那就是会留下痕迹,赵砚早就追查清楚了,证人证言也不缺,他早就在等这一日了。
他等得太久了。
“荣王殿下,徐大人,那些证据里,还有我兄长的几位同窗写的信,希望徐大人能够明察秋毫。”赵砚说道。
他兄长在世的时候,交友甚广,如今那些人,不少都在地方或京城里有了功绩,赵砚请他们帮忙,他们不会推拒的。
京兆府尹,徐子帧神情认真,道:“放心,本官当年,也是听过江郎君的名声的。”
荣王敏锐地察觉出来,这个徐子帧,今日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要处置他这侄女的。
荣王起身道:“徐大人,事关宗室,你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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