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巧娘吃了药,便睡着了。
赵砚和季桑坐在床边,看着他们才满月不久的儿子。
赵砚突然说道:“我兄嫂去的时候,善思比敏儿大不了多少,可我到今日,才有为他们寻仇的本事。”
“你说,我是不是太无能了。”
正如善思所说,赵砚如果在哪一个案子里,故意把兴国公府拖进去,就算不能叫他们全部死了,那也能让他们脱层皮,不必让兄嫂等到现在。
他曾经这样想过,但是到底没有这么做。
“兄嫂他们在地上,会不会怨恨我?”
甚至善思,会不会也觉得他做的不对。
季桑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她说道:“如果你是这样的人,那我是不敢嫁给你的。”
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
人的底线是可以一低再低的。
如果赵砚用那也的办法兴国公府的所有人,那办法当然是立竿见影,很叫他痛快的。
人一旦体会过这样的痛快,那肯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还有以后的若干次。
如果赵砚真的能够做到,那赵砚就不是赵砚了。
季桑从心底里知道,赵砚没有做不到那样的事情。
他将仇恨隐忍到了现在,他的心都任何人都苦。
他的痛苦比任何人都要沉重,但他始终选择更痛快的办法。
赵砚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靠在季桑的肩头,他道:“我兄嫂,都是很好的人,他们夫妻两个人,心地都很善良,我不想他们失望。”
福灵郡主害死了人,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江平山骗婚,也是他一个人的罪过。
他们的两个儿子、孙子孙女们,跟自己和兄长一样,都是无辜之人。
让兴国公府这些人,还有他们家仆从们,上下几十口人,全部背上罪过去死,那赵砚是做不到的。
季桑抱着丈夫,半晌道:“我没有见过他们,不敢冒然说什么,不过你没有让我失望。”
赵砚也抱紧了季桑,夫妻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
“谢谢你。”赵砚说道。
他有季桑的肯定,这就够了。
若是真的有地府,那等他死了以后,再去找兄嫂,问他们自己做的对不对。
若是没有地府,那人死后万事成空,他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季桑没有说话,他们夫妻之间,说这些话,就没有意思了。
夫妻两个靠着彼此,赵砚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他还想再跟季桑说些贴心话。
敏儿突然呜呜地哭起来,夫妻这才回过神来,他们说着话,倒是将敏儿忘到一旁了。
季桑捂着鼻子,笑道:“快,你给他换去。”
这个味道,肯定是拉了。
赵砚一点不嫌弃,笑道:“自己亲生的儿子,你倒是要嫌弃,不像话。”
季桑躲到一旁:“我怀胎十月,就已经累得半死了,现在就该你伺候。”
赵砚熟练地给孩子换尿布,又打了水洗干净,道:“是,我来伺候,你歇着。”
季桑当然不是真嫌弃儿子,她只是喜欢看赵砚做这些事情,道:“等他会说话了,我教导他先喊爹,你看这个奖励怎么样?”
赵砚考虑了一会儿:“不错。”
季桑心想:到时候儿子饿了喊爹,拉了尿了喊爹,她就可以多休息休息了。
赵砚看她神情,只是笑笑。
周见鹊心神不宁的,善思也是一样。
燕儿瞧见了,晚上就去找周见鹊。
周见鹊先跟妹妹说了衙门的事情,燕儿心疼得眼泪直掉:“哥哥他……唉,这有什么办法。”
周见鹊忙给她个帕子擦眼泪,道:“你先别哭,还没完呢。”
燕儿擦擦眼泪,他赶紧又说了善思自己说不想做好人的话,道:“你听听这话,这可怎么行啊,他这么聪明,那要是想去做坏事,那岂不是要毁天灭地了啊。”
周新燕也担心得不行:“那这怎么办啊,咱们也不能看着哥哥他误入歧途啊。”
周见鹊道:“对啊,我正想法子呢。”
可是他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说实话,他差一点就要被善思的言语说服了啊。
周新燕道:“也不能去跟娘和姨父说,他们要是知道了,要揍哥哥怎么办?”
大人听说孩子要走歪门邪路,打一顿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而且他们家哥哥也只是嘴上说说,他们就要去告状,那也太没有义气了。
“我也想想办法。”周新燕道。
只是兄妹俩凑在一起,说了好一会,都没什么好法子。
周新燕早上吃了饭,去看宝珠和敏儿。
她满心都是善思的事情,跟两个孩子玩儿,心不在焉的。
宝珠道:“姐姐,你是不是没有睡好,你到宝珠屋里睡一会吧。”
她关切地拉着周新燕,想送她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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