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夜里,做旅馆的前台招待是件很无聊的事情,因为你既不能睡,也不能找些有兴趣的事情来做,更不能发呆——一个两眼发直的年轻人笔挺地,面无表情地站在高度等同于胸口的柜台后面会令人想起某些经典恐怖片的开头,旅馆的主人认为,他们脆弱的小心灵没准儿会因此受到伤害与刺激——所以说,虽然在格兰德,这家旅馆堪称独一无二,但作为一个称职的服务人员,汉斯必须随时随地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礼貌的微笑,精心地接待每一个走进门来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们。
格兰德小镇的居民有自己的居所,他们更愿意让亲戚和朋友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只有很偶尔的情况,譬如说:一对情投意合,却又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要比看上去更亲密的男女会来借下一个房间,他们未必会一起来,可汉斯精明锐利的小眼睛总能察觉出其中的端倪,他会看情况在一段时间后敲响某个男性,或女性租借的房间,借着旅馆的名义送上两杯廉价香槟或是掺了苏打水的葡萄酒——当他退出房间的时候,托盘上就会多上一笔不菲的小费。
第一次来的人会表现的比较惊慌,有时他们的情人会立刻起身离开,但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汉斯是个懂得如何守口如瓶的好人,他从不喝酒,也不沾染那些危险的粉末,不爱和人聊天,也从不忏悔,更不会去看心理医生。
汉斯比较熟悉的人里,有一个寡妇,实际上这没什么,但她总是定不下来还有个神父,他不是格兰德的,而是另外一个距离格兰德大约有五十英里的一个小村子里的,还有一个有点身份。年纪差不多可以做人祖母的职业女性哦,对了,还有奥西恩。道格拉斯,他曾是格兰德寄宿中学的校医。他在格兰德镇有房子,但偶尔他也会和已毕业的女学生们在旅馆里幽会,那是个英俊的男人,而且出手阔绰,在他被格兰德驱逐之后,汉斯很是沮丧了一阵子,他不得不放弃那个他看中了很久的双门冰箱。
凯瑟琳。史达林是在独立日前后开始固定与小道格拉斯先生约会的,汉斯估计,她的年纪应该在二十八岁到三十四岁之前,而小道格拉斯还是个未成年的男孩。他疯狂地迷恋着这个年长了自己近一倍年纪的成熟女性——汉斯从未打搅过他们的约会,虽然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的上是一个约会,因为凯瑟琳女士对小道格拉斯的态度既冰冷又敷衍,即便她每次到来的时候,都妆扮得就像是随时可以去参加国王的加冕典礼。
每次都是那位女士先到。然后小道格拉斯先生匆匆赶来,除了第一次,凯瑟琳。史达林都是在三到四分钟后就会离开那个房间,把小道格拉斯先生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出于一个侍者与守法公民的谨慎,汉斯曾经用备用钥匙打开过房门,去查看宝儿。道格拉斯的情况,后者看上去很像是服用了某些违禁药品。
他怀疑这位美貌的女士正在做些见不得人的生意。他说服了一个警察朋友,在房间里装了一个监控探头,让他安心的是,他们没有看到小包装的粉末,也没看到注射器,也没有药丸和药片。凯瑟琳只是碰了碰宝儿。道格拉斯,后者就快乐地倒下了“我家的狗在被我挠肚皮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他的警察朋友说:“看来这只是一个独特的小游戏。哪怕是其中一个还未成年”他耸了耸肩:“但他们之间几乎没有接触过,不存在发生不正当关系的可能——至少在这个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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