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边的沟壑中,野草茂盛的旧田间,时不时的可以看到堆堆白骨。
晚上野宿时,有三二十头狼摸到了王舒望的马边。好在王舒望艺高人胆大,倒是无惧,挽弓带刀地对上就干,反被他杀了近半。学那胡人的风俗,王舒望掰下狼牙,串成项链,收入到了囊中,且做个纪念。第二天,他取那狼肉中肥嫩的,美美地烤炙地了一番,吃了个饱。
再行起路来,不像昨天了,约行十余里外,王舒望看到了一片麦田。
他心知,这是麴球部的屯田地,前边便是麴球的军营了。
定西朝廷其实并没有要求麴球屯田,麴球是出於能为国家节约一点运输粮食的消耗就节约一点的念头,主动问大都督府讨要了些屯田卒,与随军的营户合在一处,命他们在驻地的周边种了一二百顷的麦、菜。
几个脏衣烂袴的田卒看到了骑着高头大马的王舒望,奔去告诉了他们的屯长。
他们的屯长操一口半生不熟的官话,问王舒望的身份。
王舒望出示告身和授任书给他看。
这屯长不识字,但认得都督府的章印,赶忙换了笑容,头前引路,带王舒望去驻军的大营。
麴球的部下原本只有卢水胡骑,他要防范的是秦国兵马,秦兵悍勇,只靠那点卢水胡的轻骑肯定是不行的,故是,麴硕拨给了他一些牡丹精骑,督府也调了些甲士步卒给他。
现下,他的帐下共有步骑三千五百人。
加上田卒,差不多四千出头。
再加上随军的唐人营户,也不过五六千人。
但从外看麴球的驻营,临县城之左,却占地广大,不知的,恐怕会以为营中的兵士不下万人。
王舒望牵马步行,经吊桥,过数丈宽的壕沟,在辕门处等了会儿,一个小校出来,请他入内。
当面是一条宽阔的营道,并行可驰两车。
这条营道从西到东,横贯了整个营地;另有一条与此道等宽的营道,则是由北而南,纵穿全营。
此两条营道,即是大营的两个主要干道。
两条营道在大营的中间地点交叉,把大营分成了四个部分。
这四个部分,各有不同的用途。
西北部分,是营户、田卒居住的地方。西南部分,是辎重、粮秣存储的地方,并是部队日常操练之地。东北部分,是步卒的驻地。东南部分,是骑兵的驻地。
四个部分,就如县城的“里”,其外皆又有夯土筑成的围墙,内列整齐的小街,兵士的帐篷或储物的土石屋,有条不紊地分布在各条小街的两侧;街的两边俱有排水的沟渠。
和整座大营的营墙一样,各部分的围墙外也挖了壕沟,边角竖立的也有望楼,墙上也有马面。
王舒望边行边看,心中赞叹,想道:“营者,军之所赖也。往日我只在兵书中,读到过如何扎营,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今日一见,当真大开眼界!麴护军不愧是麴家子弟,世代家学,这座营垒,真是井然有序。不仅营墙坚固,营内各区亦守具齐全,与其说是做营寨,不如说是一座大城和四座小城了!难怪从外观之,如驻万人。”尚未见着麴球,已对他升起了敬佩。
麴球的将帐,位在骑兵的驻区内。
顺着东西向的主干道,连着碰到了几队步、骑兵卒,有的是在执行巡逻任务,有的是刚操练完毕,有的是要出营办事,王舒望给他们一一让道。在那个小校的带领下,他经过田卒住区、储物区,折往南行,由骑兵驻区的南门进到其内,到了将帐,拜见麴球。
……
明天有点事情,不知道能不能更。不能更的话,周末两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