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他们的精卒,唐儿的盘算应是等我军中计,出城袭击之时,便把精卒调上,以妄图打我出城部曲一个措手不及。既然如此,我军可以择选勇士,分作两股,一股先出城进击,待其精卒接战,再把另一股派出,反过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将军以为桃之此策可否?如觉可行,桃请亲引兵出战!”
吕明尽管恼怒姚桃怯战,但就事论事的肚量他还是有的,听完了姚桃的话,觉得姚桃的此策似乎可行,沉吟片刻,问季和,说道:“方平,卿以为何如?”
季和的目光仍还落在城外的陇兵上头,他没有立刻回答吕明,而是仔细地又看了一会儿,这才扭过脸,若有所思地与吕明说道:“将军,我观莘幼著、麴鸣宗所率之兵,计约万余,且多步卒,少骑兵;而我城中战士近万,於兵力上却是不逊色於彼。”
季和的这几句话,算得上“答非所问”。
吕明与季和搭档日久,两人彼此了解,通过季和的表情和语气,知道季和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就问道:“方平,可是有何守战良策了么?”
便在此时,见十余定西骑士脱离大部队,驰马到护城河外,挽硬弓,朝城上射箭。
十余支箭矢有小半没有射到城头,余下的都射上来了。
守卒早就看见了他们,提前躲避,自无人中箭受伤。
有兵士瞧见箭柄上绑着叠好的纸,就拣起来,限於军令,不敢看,奉给了本部的军官。
一级接一级地往上传,很快送到了吕明这里。
季和帮吕明把纸解下,呈将过去。
吕明打开来看,见纸上写道:“獾孙大败,同蹄鼠窜,今陇西已为我朝光复,吾统兵十万,与君会猎襄武。君如敢战,吾后日布阵於野,静候君至。”
吕明看了,又接过季和呈给他的别张信纸,一张张的看罢,都是一样的内容。
季和、姚桃、竺法通等人,也都分别把之看了。
姚桃笑道:“莘幼著大话欺人,莫不是当我等是瞎子么?他哪里有十万兵马?虚张声势,可笑可笑。”朝城外打望,接着说道,“不过他的胆色颇壮,诚如季司马方才所言,相比我军,他部并无兵力上的优势,而我军有城池之利,他却敢邀将军野战,不惧战败而覆么?”
吕明将那信纸上的内容从头又看了一遍,问季和,说道:“方平,姚将军说的不错。莘幼著的兵马与我军几近相当,并无优势,而我军据有城池之利,如果野战的话,我败则犹可退守城中,他败则无坚可凭,唯覆灭一途,可他却邀我军野战,你说,……其中会不会有诈?”
季和摇了摇头,说道:“应是不会有诈。”
吕明说道:“哦?”
季和给吕明分析,说道:“莘幼著现下所统之兵,与曹斐、田居所统之兵,是定西眼下唯一所能动用的部队了;我大秦的兵马远盛於定西,大王、孟公现虽正率大军攻魏,可天水、南安等郡仍有驻兵,日前将军已遣使往去天水求援,援兵想必不日即可抵达,……这也就是说,莘幼著如欲攻下我襄武县城,他就必须得速战速决,否则,等到我援兵赶到,以他区区万余众,别说攻城,只怕连自保都难,他只能无功而返。是以,他企图野战取胜,应是其之本意。”
吕明深以为然,问道:“如此,卿以为我军该怎生回复他的邀战?”
季和说道:“将军刚才不是问我是否有守战之良策了么?‘主动出击,与莘幼著野战决胜’,此便是我刚才想到的战策。”捻着信纸,笑道,“只是未等我把此策道出,莘幼著的邀战之信就到了。”
吕明说道:“野战决胜?”
姚桃闻得季和此话,神色没有改变,心中不禁嘀咕,想道:“‘欲攻下我襄武县城,莘幼著就必须得速战速决’,季方平此言,诚然如是。莘幼著兵少,势不能久围我城,待到我天水郡的援兵来至,甚至无需等援兵到,只要我坚守不出,他见无机可趁,也就只能撤围西去,或与曹斐、田居部合兵再作打算,或干脆与曹斐、田居部一起退回陇州。是可谓我襄武县不战即可取胜,又何必再冒着万一失利的风险与莘幼著野战?”却也知道季和为何会提议野战,只能是为了立功而已,脑中转动,组织语言,想把季和的此策给委婉地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