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无数的箭矢在空中呼啸,天空一暗,箭矢呼啸着,自流贼后阵上空噼里啪啦的落下。
“放!”
天空又是一暗,空中满是箭矢抛射时的呼啸声音。
“再放!”
连续一片的弓弦振动,蒙古骑兵不断绕着圈子奔跑,箭矢也连续呼啸而出,又如冰雹、雨点似的俯冲落下。
“继续放!”
天空再次黑暗,唯有箭矢飞行时的咻咻声音,似乎这些蒙古骑兵打定主意一直在远处放箭。
这时候头疼的就轮到吴汝义了,其余方向明军的攻击忽然猛烈起来,想必也是在配合后阵忽然出现的蒙古骑兵。
自己集结这些长枪手在后阵集结,本是为了防备背冲,但对方看来压根没有背冲的意思,就只是远远放箭。
这样接二连三下来,后阵也是损伤惨重,此时他面对两难抉择,撤回后阵支援本阵,等于将自己的菊花暴露给对方。
可若是不撤,难道就这样一直慢慢被消耗殆尽?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这边就会因为后阵而全盘崩溃,再也没有任何机会。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老营精骑出去搏一搏了,自己趁着他们拖住蒙古骑兵这段时间,带人和其它方向明军决一死战。
“杀啊!”
很快,流寇的老营骑兵们纷纷催动马匹,越过后阵的流寇步卒,摇晃着手中大刀,直奔那些绕圈骑射的蒙古骑兵而去。
但是很快,对方阵中响彻出连绵的号角声,蒙古骑兵停下绕圈的骑射阵型,转而换成连续三排的冲锋阵型。
蒙古人没有丝毫慌乱,他们从马侧的小兜内取出眼罩,为自己的坐骑戴上,又面色凝重地用蒙古话低语了几句什么。
待这些全部工作完成,他们的坐骑也是不安分的吐出鼻息,蹄子不断在地上践踏,扬起无数的尘灰。
少时,一阵短促的角声陡然间响起,整个蒙古骑兵阵线,从北到东,又到南,全线都响起了声嘶力竭的嚎叫声。
“杀!”
所有蒙古骑兵皆是亢奋嚎叫,他们手中持着便于马上作战的弯刀,双目血红,凄厉的吼道:
“长生天在上,请赐予我们草原儿郎无边的勇气!”
“鸡犬不留!!”
辽国公乌尔迈一马当先,踏过溪水。
在他背旗的指引下,一队队人马跟随,他们皆是疯狂挥舞自己兵器,脚靴上的马刺,也在不断刺激着马匹的神经。
另一方向,那些转战多年的闯营精骑,各均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毫无惧色的与他们撞到一起。
远远看去,人潮汹汹,若凹凸不平的浪潮。
在双方撞击的那一刹那,无数人身首异处,许多马匹面对面撞得头破血流,上面的骑兵即便落下马来,也都会寻到各自的对手,拳拳到肉的扭打成一团。
而这一刻,他们没有生死的考虑,集体陷入了疯狂,全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
闯营精骑们唯一的念头,就是将眼前这些蒙古人击溃,而兀良哈内镇的蒙古骑兵们,则全然不同。
在这一战中,这些蒙古人爆发出了他们内迁入关后隐藏在心中数年的残忍血性。
他们所想的不仅仅是击溃对方,而是冲上前去,让自己手中弯刀沾满了敌军的鲜血。
这是荣耀之战,流寇骑兵只要还有一个活着,那就是对长生天的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