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早年你在伯父面前为他求情,这沙定洲早就是个被放逐出去的弟弟了。”
龙在田也有些气,你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要是让沙定洲这么闹下去,沙氏一门还能有活路吗。
“得了,余的不用多说,定海你只率兵过去站在那就行,到了那,话都由我和禄永命来说。”
“若是侥幸骗了那些沙兵,功劳还是你的,可如果不能让他们回心转意、归顺朝廷的话,日后朝廷上怪罪下来,这份罪责,我们与你一同担着!”
沙定海毕竟还是老大个汉子,被这么一撩拨,当时怒火蹭蹭就上来了,道:
“我会怕担罪责,我会怕了那个弟弟?”
“我沙定海本就是大明的臣子,我沙氏一门累世以来,也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如今出了这么个祸害,作为族内长子,理应出来收拾残局,死活我早置之度外,又何惧之有?”
听他这话,龙在田也反应过来,方才是自己一时恼怒失了分寸说错了话,不过谁曾料想,却起到意外效果。
龙在田语气也放缓下来,但他将计就计,并没有道歉,只是静静说道:
“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
“沙定洲血洗了新兴州,朝廷众怒一时间难以平息,还是皇上亲自出面压服,你且先舍了这座木屋,出去领兵与沙定洲见面吧。”
沙定海攥紧拳头,“没想到我那个弟弟竟能做出这等人神共愤之事,也罢,就依你之言!”
......
入山的两个人带着一队人,出山时就是三个人带着一队人了。
龙在田和禄永命先各自回龙朋、宁州一带集结兵力,然后与沙定海向李定国告知的通海一带急行军。
大约在十一月初的时候,三人就已经赶到了被沙普联军祸害过的澄江府境内。
土司军所过之处,几乎是人烟断绝,到处所见都是满目疮痍,残垣断壁,尸骨遍地。
路边,很多幸存下来的百姓抱着尸体哭的撕心裂肺,还有许多被侮辱后选择了却自己短暂而又凄惨的一生的小姑娘。
她们的尸体就这么赤裸裸的挂在树上或梁上无人问津,因为沾亲带故的,基本都已经死绝了。
除此之外,更多的人却是呆坐在路边,痴傻的看着龙在田、禄永命和沙定海这支大军从眼前经过,没有半点反应,就和死了一样,可他们明明还活着。
来到新兴州城中,尤其在穿过城内时,每一名忠与朝廷的土司兵心里都在滴血。
这里作为震惊朝野的云南血洗大案发生的地点,一幕幕血腥场面,更是令人毛发倒竖,惨不忍睹。
盯着城中场景,禄永命冷笑道:“这沙定洲要是轻易就死了,简直太便宜他了!”
想到这一切的半数参与者,都是自己沙氏一门跟着沙定洲那些人,沙定海心中更百感交集。
他也暗自攥紧拳头,沉声道:
“看来我沙氏族中,有必要清理下门户了,通海还有多远?”
闻言,龙在田有些意外,但还是回答道:“还有几十里地,埋锅造饭,明天晌午差不多能到。”
沙定海摇摇头,脸上却再没有原本的迟疑神色。
“今夜不休息,明日一早必须赶到通海城外和李将军会合,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想跟着沙定洲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