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他们两人吗?”
“是的,老爷。”
“可否有人在你抵达之前脱逃?”
“基本不可能。外面早已被我们的人包围,就算是顶尖的高手也很难避开所有人耳目。”
“知道了,你退下吧。”
蔺影退出了屋外,顾渊将视线投向屋内床上躺着的女子,若有所思。半个时辰前蔺影将昏迷不醒的两个人带回,玉绯珏已被单独关押起来,转醒后却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如今就只剩下这个还未醒来的女人。
蔺影既然说了不可能会让一个人从包围中平白消失,那么就只有唯一的一种可能——从头到尾,这间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人。至于她是怎么做到让两人都晕厥在屋中的,他并不清楚,只能说这个女人做事的方式,确实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顾渊坐到床边,撩起苏青垂落在耳侧的青丝,视线掠过颈边时微微一顿。
全是一片春|色无边的吻痕。
看了半晌,伸手将她的衣襟拉高了几分。
苏青轻微地沉吟了一声,迷糊地睁开眼来,恰好与顾渊四目相对,然后微微一愣,顿时一把抱住被子吱溜溜退到了床角,片刻间已与他隔开了一段距离。
顾渊的姿势顿在半空,看了她一眼,将抬起的手收了回来:“你在怕什么?”
看周围的摆设陈列,显然已经被带回了鸿宴楼的别院。苏青在临晕倒之前尚在想着要如何蒙混过关,因此乍一见顾渊就做出了这样警惕的反应,片刻间就已经后悔了。打量了一眼顾渊的神色,她心下一定,面色惶恐道:“老爷?你怎么会在这里?采花贼呢!奴家……奴家是被救了吗?”
“……”
顾渊静静地看着她,苏青不由地感到背脊一阵地发麻。
一片寂静中,她不得不再次搭话:“采花贼已经抓到了吗?老爷可有找到柳姑娘?”
顾渊终于开了口:“芳华不在他手上。”
看来玉绯珏已经受过了审讯,这个消息不用通过她的口就传达到顾渊耳中,那自然是最好的。苏青稍稍松了口气,心里却不由掂量,芳华,叫得倒是亲昵。
顾渊站起了身子,忽然唤道:“淑幼兰。”
苏青的背脊不由骤地一直,下意识回道:“老爷何事?”
顾渊道:“沐浴完毕后来前厅找我,换件高领的衣服。”
话落,就转身走出了房去。
苏青被这莫名其妙的话语弄得有些恍神,懵然地起身宽衣,只觉得脖颈一片酸楚。无意中视线瞥过旁边的铜镜,姿势不由僵硬地顿住。一转身凑近了又仔细照了照,一片鲜明惹眼的吻痕,心里顿时有一抹不详的阴影掠过。
顾渊刚才那表情,再联系最后留下的那句话语,他分明是已经看到了吧!
若是平时,苏青倒也不会有什么太过的感觉,做她这行本就有风险,如果被吃了几次豆腐就寻死觅活,就根本不过考虑赚钱的问题。但现在不同!要知道,顾渊正是她的目标对象!
苏青有些欲哭无泪。
玉绯珏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把她弄晕的?又或者说,在弄晕她之后又做了些什么!
如今竟然被看到了自己曾经让其他男子轻薄过的一面,若王爷大人自身存有精神洁癖,会不会就此格外的嫌弃她?又或者更严重些,会不会直接将她视作一只破鞋而如弃草芥?
苏青越想越感到惶恐。
她怀着有些悲怆的情绪沐浴更衣完毕,一路无人地来到了前厅。里面除了顾渊外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甚至连蔺影都不知去向,这让她不免感到有些诧异。要说玉绯珏虽然是个恶名昭彰的角色,总不至于把所有人都派去看守他吧?
顾渊没有看她,只是垂首翻看着书卷,身边缭绕着旖旎的檀香。
苏青睨了半天他的神色,都琢磨不出这人的心思,但这对她恍若未见的态度,难免要让她往被嫌弃的方面作猜想。扭捏了半天,终究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一下存在感,琢磨了下便开口搭话:“老爷,那个采花贼现在被关在了何处?你们可有对他用刑?”
顾渊抬起了头来,语调莫名有些低沉:“你很关心他。”
怎么可以平白无故跟玉绯珏扯上关系,这样她岂不是永远都洗不清了!苏青慌忙摇头表忠心道:“奴家怎可能关心一个恶贯满盈的采花贼,奴家明明是在关心老爷!”
顾渊看着她,视线在那“真挚”的神情间逡巡了片刻,又垂眸翻起了书卷:“如此最好。”
苏青见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心里不由默默叹了口气,低眉顺首地到了案旁,极尽温顺地在旁边伺候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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