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不出半点体貌特征,只能从衣着上依稀做些简单的辨识。其中有几个粗衣劲装的该是成年男人,另外几个轻纱曼袖的无í是妙龄女子,只是此时关节奄奄地垂落着,每一处都好似被人强行拧下一般,呈现这一股奇异扭曲的姿势,堆成一团相互纠缠在那,说不出的古怪悚然。
苏青在旁边好不容易定下了神,却也不敢再朝叠罗汉一般堆放在那的尸堆多看一眼。此时听闻两人之间的对话,略略一愣,问道:“难道,昨晚你们就已经见过这些东西了?”
说话时她稍稍挪了挪身子,不料一脚踩上松陷下去的石块。
心神不宁下身子猛然一晃,就被顾渊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顺势往身边带了带,几乎就贴在了他的身边。
步羡音抬了抬眼睫,对这幅情形视而不见地眺望向远处,看着那一片静谧的泗水河,说道:“昨日我与蔺影二人尾随那些东西,借着夜色一路跟到了泗水河的上游,就看他们渐jiàn跟其他地方寻来的走尸汇到了一处,然hòu……”
苏青暗暗咽了口口水,下意识顺着他的语调问道:“然hòu发生了什么?”
步羡音挑眉看了她一眼,笑道:“然hòu,我们听到了一阵琴声。很好听的琴声。”
苏青下意识想xiàng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夜深人静,诡事横生,在那荒郊野外又传来不明来由的空幽琴声。
光这么一想,就忍不住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无意中抬了抬头,却见荀月楼不知何时也凝神听着,眸色间不似平日的空灵无痕,而是带上了些许极难察觉的惊à神色,这让她心里难免有些诧异。
蔺影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事来,脸色陡然地有些难看,眉头紧蹙道:“当时那些东西突然暴走显然就是因为听了琴声的关xì,我们当时就应该留下来查清楚,现在倒好,平白无故地退了回来,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也就这样断了。”
“留下来?当时抚琴那人显然已经发现了我们,你是准备留下来给这些东西当进攻用的活人靶子吗?”步羡音悠悠地瞥了蔺影一眼,手上的折扇顺势在他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道,“当时你我在明而敌在暗,若还不退,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眼下这些尸体不就是正好的例子?很显然,琴声的主人只不过是在拿那些东西做一个试验,而这一堆的尸体,就是试验之后的失败品。”
蔺影嘴角隐隐一抽,尤有不甘道:“你怎知道我们就解决不了他们。”
步羡音回眸看他,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你说呢?”
蔺影眸色一沉,显然在心里挣扎良久,敢怒不敢言地瞪了他一眼,最终噤声不语。
苏青看了看两人,多少有些明白过来昨晚发生的事来。
实在让人没想到,这些诡异至极的东西的背后,居然还有人操控?
在这样诧异的信息中,她忍不住又回头看向荀月楼,眉心微微拧了起来。
——看这朵水仙花刚才的反应,似乎是知道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事。
心里正琢磨着,头顶传来了顾渊的声音:“对于此事,荀少主可是有什么看法?”
苏青心头一跳,知道刚才荀月楼的神色变化,到底是没有逃过这个男人的眼睛。
荀月楼的视线悠悠地落在令人作呕的尸堆上miàn,神色甚至没有半点的晃动,眉心极浅地微微蹙起,道:“没见过,但有些熟悉。”
没见过显然是说眼前的情形,那么有些熟悉指的又是什么?苏青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而顾渊点了点头,道:“百鸟门?”
荀月楼回头看了他一眼,应道:“是。”
顾渊唇角微微勾起,冷冷地低笑一声:“果然。”
苏青在两人打着的哑谜中间却是愈发不明就里,恍惚地转头看了一圈。
只见步羡音倒是一副了然的神色,蔺影则跟她一样是一脸懵逼的样子。而旁边的苏莫,视线自始至终落在步羡音身上不曾移开过,恐怕连他们对话都不曾听进qù几句。
苏青愈发好奇得紧,只觉得心痒难耐,张了张嘴刚想问个清楚,边听那验尸的仵作忽然间大叫了一声,声色仿似见了鬼一样尖锐惶恐:“这些关节怎么都是用线给连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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