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芳儿看着她离去,轻皱眉头,苦笑道:“一个痴傻儿,也有人极力营救,谁又会来救我?谁想过帮我?”
她的声音本是极轻极轻,但是子安却一字不漏地听到了,或许是这林子太静。
她依旧走出几步,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然后又走回头,道:“对了,有一件事情忘记跟你说,找到柔瑶了,应该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回京。”
孙芳儿怔怔地看着她,嘴唇哆嗦了一下,“真的?”
“真的,老七会带她回来。”子安望着她,她眼底盈满了激动的泪水。
孙芳儿这个人,子安不知道怎么下定论,很自私,也很可怜。
“谢谢,谢谢!”孙芳儿躬身,喃喃地道。
子安复杂地看着她良久,终究也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梁王和伶俐走出来,随着她身后走,梁王追问道:“说了吗?”
子安道:“说了,我们先收拾下山,路上说。”
连夜下山,一路把孙芳儿说的事情告知了两人,最后,还把孙芳儿自怜那一句也说了。
梁王神色也有些复杂,“孙芳儿其实也没坏透,否则,柔瑶的母亲也不会还关心着她,只是,救她,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子安知道,要救孙芳儿比救夏霖艰难得多。
但是,孙芳儿那句话,却反复在她心头回荡。
翌日,梁王探听到孙芳儿在中午的时候回到了宫中。
子安也马上便入宫去,因为孙芳儿出宫礼佛,按照规矩,回宫之后是要给皇太后请安的。
这会儿去,便能“顺理成章”地与孙芳儿碰头。
皇太后对于子安今天入宫显得有些诧异,但是,听了宫人禀报了子安的来意,她便得意地笑了,对身边的人说:“都说这个夏子安做事稳妥淡定,如今却忽然不淡定了,可见也是个心胸狭隘,嫉妒容不得人的。”
“太后娘娘见不见她?”如容问道。
皇太后淡淡地道:“着急什么啊?先叫她在外面等着,晾她半个时辰再见她,挫挫她的锐气也是好的。”
“是,只是,昭贵妃也在殿外,也一并晾着么?”如容再问。
皇太后冷笑一声,“那小毒妇如今有皇上撑腰,晾她不起,只是,打发了去吧,便说哀家知道她的心意了,她一路辛苦,着她回去休息。”
顿了一下,她又冷道:“你出去传话的时候,也顺带说几句给夏子安听,刁难她一下。”
“是!”如容说完,退了出去。
殿外,子安和孙芳儿在候着,两人见面的时候,也互相见过礼,孙芳儿许是出宫一趟辛劳,上石阶的时候步伐不稳,子安还扶了她一把。
只是,孙芳儿显然不接受子安的好意,站稳之后,便随即拂开子安的手且退后几步,与子安保持距离。
子安对这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女人,也没太在意,只是冷冷一笑,“贵妃娘娘凤体金贵,保重啊。”
孙芳儿恼怒地瞧了她一眼,但是没做声。
如容出来的时候,便见两人神色不对付,分开站得老远,她素知两人昔日有些旧怨,心里暗笑了一声,上前对孙芳儿道:“贵妃娘娘,太后午歇刚起,正梳妆打扮,说念贵妃出宫礼佛辛苦,着您先回宫里休息,改日再来请安。”
孙芳儿眉目不抬,微微福了福,“劳烦转告太后娘娘,臣妾告退!”
说完,连看都没看子安一眼,便转身走了。
子安也傲然别过头,一副不屑她的样子,只是双手笼在袖子里。
“王妃,您得再等一会儿,太后娘娘正在梳妆呢,梳妆完毕之后,还得服了养身汤,再处理一会儿事情才得空见您呢。”如容气定神闲地看着子安说。
子安道:“那我岂不是打扰了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