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当局?”
“他的罪名可不是这个。”陆健儿,相当罕见的,向他微微一笑:“他的罪名,是走私烟土。这个罪可不小,杀头都够了。”
金玉郎恍然大悟:“这个罪名可以用?不怕得罪连毅?”
“我们奉命行事就是,怕也轮不到你我来怕。”
金玉郎笑了起来,笑得有气无声,肩膀直颤,等到笑过劲儿了,他才说道:“这里头没我,只有你们。不信你查去,看看里头有没有我的事?”
“那篇文章,不就是你动的手脚?”
金玉郎一摊双手:“文章是曲亦直写的,稿子是排字房小徒弟拿去印厂的,和我还是没关系。”
“既然一切都和你没关系,那你这些天留在我家里做什么?你回家去吧。”
“陆兄,你真没意思,我这么说,是想让你夸我聪明,结果你可好,不但不夸我,还想撵我走。”
“你若是不把这话说透,我还可以算你聪明;可你肤浅至此,我还没问你,你就把心里话全讲出来了。这么一点点的城府,你怎么还好意思自夸自赞?”
金玉郎笑道:“我当然是比不了你,可我有一点好,就是傻人有傻福。”
然后他换了话题:“你说,曲亦直会死吗?”
“你希望他是死还是活?”
“当然是希望他活着了,我和他又没仇。”
陆健儿踱到了金玉郎面前,停了下来:“错了,他应该死。他一死,死无对证,你和这件事情,才算是彻底的没了关系。”
金玉郎垂眼盯着地面,微微蹙了眉头,做了个思索的姿态。后来他拧着眉毛一歪脑袋,自己笑了,仿佛是没想明白。
“我听你的。”他说:“反正,你比我懂得多,听你的不会错。”
然后他对陆健儿一笑,笑得非常天真甜蜜,因为忽然心虚,怕陆健儿把自己也杀了,虽然好像自己算不得什么“证”,对方完全没理由杀自己。况且自己若是死了,他上哪儿接收金效坤的遗产去?
陆健儿这时又问:“你真不用回家看看去?”
金玉郎连连摇头,表示自己绝不回家——他怕自己一见傲雪,会忍不住笑出声来。等金效坤当真进了大牢,他再回去对着傲雪大笑吧。况且,现在他也舍不得离开陆健儿,陆健儿真是个宝贝,几年不露面,一露面就帮了他一个天大的忙。就因为这一点,他现在是发自内心的喜爱这位老朋友——不是虚情假意,是真的喜爱。
他愿意留下来,陆健儿也没意见,正好他这个家庭气氛沉闷,偶然来个活泼的朋友小住几日,他也能够得些陪伴和消遣。两人达成共识,正要继续笑谈,哪知陆家的丫头进了来,说道:“大少爷,金先生家里打来了电话,要找金先生说话呢。”
金玉郎摆摆手:“就说我不在,出去了。”
陆健儿推了他一下:“这样不好,现在都知道你哥哥那里出了事,你对家里太过冷淡,看着不像话,反倒容易招人怀疑。电话你该接就接,一个女人,你还应付不了吗?”
金玉郎倒是肯听他的话,依言出门,到外间屋子的电话机旁抄起了话筒:“喂?我是金玉郎。”
随即他听见了傲雪的声音:“你若要出门冶游,那也请先对你的朋友们交代清楚,不要让他们跑到家里来向我要人。况且就算是你打算把我这里当成你的一处联络站,那你也应该把你的行踪告知给我,免得我照着电话簿子打了一圈电话,才打听到了你的下落。”
金玉郎听了傲雪那老气横秋的语气,登时就想翻脸:“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天津来的段小姐,要见你。”
“段——哪个段小姐?”
“就是那天,我们在公园散步时,遇到的那位段小姐。”
说完这话,她挂了电话。而金玉郎握着听筒愣在原地,心里七上八下的,万没想到段人凤会忽然跑了回来。
金玉郎决定回家去见段人凤。
而在他穿衣戴帽预备出门之时,金宅内的大客厅里,傲雪和段人凤相对而坐,段人凤一眼一眼的看她,目光锋利得像刀子,傲雪则是面无表情的昂了头,认定面前这位乃是自家丈夫在外的姘头。她不吃醋,但对待肯做姘头的女子,当然也无需抱有敬意。段人凤目光不善,于是她也心里有气,暗想像你这种不男不女不正经的东西,若是放在过去,都没资格进我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