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之所以伤心灰心,也是因为她还爱着大舅舅,若无爱,就不会痛,那就更不会离开,而是应该占着陆家长媳的位子,为自己的儿女谋取最大的利益。
说到底,秦氏心里还是在意大舅舅,所以才萌生去意,以此来告诉大舅舅,她也不是任人揉圆搓扁,毫无气性的泥人。
若是没有秦氏留在陆家,大舅舅再娶他人,也不知道新人进门,陆家会闹出什么风波,而她既然要铲除陆氏的根基,自然少不了大舅舅这个助力,更不能让疼爱自己的外婆跟着伤心,所以必须要劝和。
白木槿缓了缓,才道:“大舅母,槿儿虽然年幼,很多事情考虑不周,但这件事从头到尾,大舅母有多少委屈,我是看的明明白白。可是,有些委屈如果不吞下,将来恐怕会有后悔的一天,你知道你离开的陆家,大舅舅正当盛年,如今又治愈了身子,他定然会再娶,这新人进门,大表哥虽然是长子嫡孙,但那新人是否甘心让自己的儿子屈居人下?还有表姐,她还未议亲,若没了你这个娘亲的扶持,如何在陆家立足?你可想过?”
秦氏前后一想,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心里那口气就是无法咽下,若要她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真是太难了。
白木槿自然也看出了大舅母的顾虑,暗自笑了笑,女人家的心思,还真是有些难为,不过她却有个好法子,于是凑在大舅母耳边,悄声道:“大舅母,你的顾虑我明白,若我有法子帮你出了这口气,你可愿意再考虑一下,留在陆家?”
秦氏明显愣了一下,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白木槿,显然自己那点儿小心思是被这聪慧的外侄女看的清清楚楚了,自己一个几十岁的人,竟然还要一个小姑娘来劝导,真是令人汗颜。
白木槿清了清喉咙,道:“大舅母不必在意,我自幼丧母,一直当您是自己的母亲般,所以更加不希望您这么多年辛苦持家,最后都拱手让人!”
秦氏这才收起了自己的不自在,拉着白木槿的手,真诚地道:“槿儿,你说的有理,可是……我终究是心灰意冷了,即便守着这名分,对我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你选择离开,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可是选择留下才算是真正的勇敢。因为如今有人在背后时刻准备替代长房的地位,你若走了,岂不让人有机可乘?那女人不过是个过河卒,你知道接下来的人,会不会又是有心人布下的陷阱,难道你要让表哥和表姐与我一样,步步惊心吗?”白木槿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温软,反而带着一种隐忍的愤愤。
最后那句话,总算惊醒了秦氏,她看着白木槿,这个才十四岁的侄女儿,她前后的变化,才明白,自己若真是撒手不管,那只比她大一岁的菲儿,能不能如她一般隐忍,聪慧,保护好自己呢?
她担忧地看了一眼陆菲媛,虽然不是亲生,但她早已当菲儿是自己的亲女儿,把曾经的遗憾和爱,都放在了她身上。她记得这个孩子被抱回来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捧在手里一点点大的小娃娃,如今竟然成了大姑娘,她将她护得很好,从不肯让她受委屈。
若是有一天,有个像二房小姑子那样的女人进门,口蜜腹剑,对付她这个宝贝女儿,菲儿能不能如槿儿一样每次都能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