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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二人独处流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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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霞阁中,待祁煦出门之后,一直侯在外面候着的睿扬便进了屋。

    睿扬一进屋就瞧见吴芷静在为纳兰睿淅掖被角,他上前一步说道:“皇后娘娘,让属下来吧。”

    “无妨的,他是凝儿的救命恩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吴芷静为纳兰睿淅盖着被子,动着动着,却被纳兰睿淅脖颈处滑出来的一枚玉质观音像吸引住了视线。

    那观音像是纯白色的,一看便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当然,她惊诧的不是这玉质的好坏,而是这观音玉像看着竟是十分的熟悉。

    在她遥远的记忆中好似见过这枚玉佩。

    吴芷静眼眸颤了颤,想要伸手去拿那个玉佩,然而,当她的手伸至跟前儿时,却见纳兰睿淅忽然一下睁开了眼眸,他冷声问道:“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甫一听闻,吴芷静惊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便问道:“孩子,你身上的这个挂坠是谁给你的?”

    纳兰睿淅闻言,英眉微蹙,眼眸睁着,半晌都没有回答吴芷静的话。

    房间之中,烛火通明,纳兰睿淅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吴芷静瞧纳兰睿淅不肯回答,便先问道:“孩子,你是南临的大皇子纳兰睿淅?”

    方才,纳兰睿淅刚刚转醒,还未听清楚此人的话语,而今一听,却觉她的声音有些熟悉,眼珠微微动了动,方向却是没有对准吴芷静的方向,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吴芷静和蔼地回道:“我是西玥的皇后,吴芷静,你可以叫我静姨。”

    “什么?你你竟是西玥的皇后?我现在在什么地方?”这个女子怎地会是西玥的皇后呢?他究竟跑到什么地方来了?

    “你现在是在西玥镇南王府之中。”

    纳兰睿淅接着问道:“林瑾瑜叫你母后,她是您的女儿?”

    他竟是到了镇南王府?

    吴芷静点头道:“是的,她是我的女儿,她三岁的时候被一个坏人抱走了带去了南临寄养在了林府之中,今年年初我才找回了她,她的名字叫做水墨凝。”

    “水墨凝水墨凝”纳兰睿淅反反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

    原来,她的真实名字叫水墨凝啊,原来,她居然是吴芷静与水无痕的女儿?原来,她的身份竟是这般地高贵?

    回想起之前与她一起走过的那段岁月,他们二人还曾感叹过水无痕的涓涓情深,却不想,那个一头银发威震天下的男子居然是她的父亲!

    这个世上居然会有这般神奇的事情?

    吴芷静看着纳兰睿淅震惊的眼神,眼眸却是又放在了他脖子上的那条挂坠上,她问道:“孩子,静姨可不可以看一下你脖子上的这条挂坠?”

    纳兰睿淅眼神有些迷茫,不过却是点了点头,随后摸到自己的颈子处将挂坠取了下来。

    吴芷静拿着那个挂坠对着光线仔细地翻查起来,那个观音玉像润泽丰盈,颜色清透,触手细腻,滑腻似酥,一看便知是一块上好的璞玉,她将观音玉像翻转过来,当她瞧见那玉像之后刻着的两个字时,整个人激动地颤抖起来。

    那玉像之上用小篆刻着两个字“子湛”因着年久的关系,那个自己有些模糊,但是,却能分辨得清楚。

    吴芷静忍不住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个东西不是那个人的么?那一年,这个东西不是随着他埋进了厚厚的黄土之中了么?

    却又为何会出现在纳兰睿淅的身上?

    纳兰睿淅躺在床榻之上,他身体各处没有什么力气,当他听见吴芷静如此激动地说着话时,便问道:“静姨,这个挂坠有什么问题么?”

    吴芷静激动地坐回床榻边问道:“孩子,你的这块挂坠是从哪里来的?”

    纳兰睿淅回道:“这是我师父给我的,他说这个可以保我平安。”

    “你的师父?你师父什么时候给你这块挂坠的?”吴芷静听后,眼眸瞪得硕大无比。

    纳兰睿淅想了想,说道:“这块挂坠带在我身上已经有十多年了。”

    “十几年了?竟是有十几年了么?”吴芷静闻言激动地站立起来,眼眶却是禁不住一热。

    这块挂坠是无澜的啊,她本来是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的,还是后来无痕告诉她的,她记得当时无澜死去时,他的脖子上挂着这个挂坠,而他的手上戴着自己的那块西铁城光动能表。

    莫非,无澜他没有死?他没有死么?

    怎么可能呢?他的心都没有了又怎么可能再活下去?

    难道他也与自己一样穿越了么?灵魂附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是这样的么?

    倘若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么多年来,他为何不来告诉自己与无痕?他竟是这般狠心么?

    “静姨,您认识我师父么?”

    吴芷静瞬时收回杂乱无章的思绪,她转回头看向纳兰睿淅,再度问道:“淅儿,静姨可以这样唤你么?”

    纳兰睿淅听闻吃了一惊,他有些搞不懂这个西玥皇后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到底是长辈,这样亲切的唤自己却也没有什么。并且,听见她这般唤自己,却也觉得暖意融融。

    “可以的,静姨。”

    “淅儿,你有没有在你师父手腕上见到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是圆形的。”

    纳兰睿淅问道:“静姨,您是说师父手上的那块表么?”

    自从他第一次见到师父时,他就瞧见师父手上戴了一个形状怪异的东西,那个东西是银色的,圆圆的,上面还有一根细小的针在一直不停地转着圈,年幼的他对新奇的东西都比较好奇,当时他就问了师父那是什么,师父回答他说那是一块表。

    在后来的年月里,他才明白,原来那个表是用来看时间的。

    那表比沙漏精准太多了,可以准确地判断时间。

    他觉得那个东西非常的好,于是就问师父询要,但是师父却不肯将那块表给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师父将他脖子上挂着的挂坠给了自己。

    “表?你竟是知道那是表么?”吴芷静已经止不住地浑身颤抖了。

    现在的她完全可以肯定,纳兰睿淅的师父一定是无澜一定是他。

    他真的没有死,他没有死啊!

    苍天啊,你总算还是开眼的,没有这般残忍地夺去无澜的性命。

    如果他手上戴的表的话,那就说明他还是以前的那个身体么?他没有了心却仍旧奇迹般地活了下去?

    纳兰睿淅眼眸空洞,看不见东西,但是,凭着呼吸,他也能感受得到面前之人的汹涌澎湃。

    发生什么事了?西玥皇后连师父手上有什么东西都知道,莫非她真的认识师父么?

    “静姨,您真的认识我师父么?”

    吴芷静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听你的这番描述,你的师父应该就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哪个人?”

    “淅儿,你师父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么?”

    “兰先生。”

    吴芷静眼眸一亮,问道:“蓝色的蓝?”

    纳兰睿淅摇头:“不是的,是兰花的兰。”

    “唉。”吴芷静叹了叹气,说道:“淅儿,你的师父他的真实名字叫水无澜。”

    “水无澜?我的师父名字叫水无澜么?他是”

    这个名字与水无痕只差一个字,莫非师父他的真实身份竟是西玥皇室的人么?

    吴芷静娓娓道来二十几年前的那一段沉痛的往事:“他是西玥先皇的七皇子,西玥的江山本该是他的呀。二十几年前,西玥出了许多的事,那个时候你师父被人打落了山崖,几年之后他便想着报仇,阴差阳错,他在我的身上落下了连心蛊,后来为了替我解蛊,他将自己的心挖了出来给我做了药引,尔后他就去世了,不想不想他竟然还活在世上”

    “把心挖出来了?”纳兰睿淅听着那血淋淋的往事,犹自有些不敢相信。

    莫非,师父曾经告诉他的那个让他痴狂的女子便是西玥的皇后么?他为了她把心都挖了出来?

    吴芷静点了点头:“孩子,你不知道,当时我们都快疯掉了,他背着我们做了这样的事情,这二十几年来,我只要一想起他,我就痛苦万分,我当真亏欠他太多了。”

    纳兰睿淅眨了眨眼眸,说道:“可是可是师父他的身体十分康健,人没有了心怎么还能活下去呢?”

    吴芷静看向纳兰睿淅,解释道:“所以,我现在在怀疑,你师父他是借尸还魂了,他的身体是别人的。”

    目前为止,只能有这么一个解释,而无澜的手上之所有那块表,应当是他借尸还魂之后跑去自己的坟里将那表和这块玉坠给挖出来了。

    若要证明这一点,十分简单,只需回去那个山谷将他的坟刨开便能知晓一切。

    “借尸还魂?这个世上竟有这般离奇的事么?”

    吴芷静点头道:“淅儿,或许你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个世上有这么诡异的事情,但是,事实就是如此,静姨我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借尸还魂过来的,还有凝儿也是。”

    “什么?您说林瑾瑜也是借尸还魂过来的么?”

    “是的,凝儿之前跟我说,她穿越过来时,人在南临杨花湖中。”

    纳兰睿淅听着吴芷静的言语,一惊之下瞬时翻身坐了起来,他转头侧望吴芷静,眼神仍旧没有焦距:“你说林瑾瑜是在杨花湖里借尸还魂的么?”

    吴芷静见纳兰睿淅一脸惊诧,问道:“是啊,怎么了?”

    “难怪难怪呢”

    纳兰睿淅兀自摇晃着头,那一日,当他初次见到林瑾瑜时,觉得她只是一个怯懦的小丫头,而且,她总是时不时地瞟向自己,那样的眼神让他看来十分难受,后来又被林瑾珍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些刺激性的言语,所以他一气之下便戏弄了林瑾瑜。

    现在看来,林瑾珍那日是想要至林瑾瑜死地啊,因为林瑾瑜根本就不识水性,那个林瑾珍蛇蝎心肠,而自己居然一直都没有看出来!

    难怪他会觉得奇怪呢,为何林瑾瑜在跳下湖之前与之后完全看着就似两个人一般,原是因着现在这个女子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林瑾瑜。

    难怪他查来查去都查不到林瑾瑜是拜谁为师学的医术,借尸还魂,这让他怎么查?

    吴芷静不太了解他与水墨凝之前的恩怨纠葛,不过,有一点她是清楚的,那就是淅儿他仍旧爱着凝儿。

    “淅儿,你此次之所以会中毒原是因着凝儿的计谋,你若不想让她内心愧疚难过,就让她为你治疗眼睛,好不好?”

    纳兰睿淅眼眸微微眯了眯,薄唇抿紧,其实,从他的内心来讲,他多么希望能够与她多相处一会儿,哪怕半刻钟,对他来说该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啊。

    可是,他怕啊,他怕自己越与她相处就越泥足深陷,他是睿泽的妻子,他不能再对她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静姨,我怕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吴芷静兴许就是这样一个人,很多人在她的面前都愿意将自己心底的想法全部掏出来讲给她听。

    吴芷静伸手拍了拍纳兰睿淅的手背,说道:“孩子,静姨要说的话,虽然不受听,但是,却是静姨的真心话。爱情这事真的难以说明白,你不知道,凝儿与我来自于同一个世界,在我们那里,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凝儿她是一个烈性女子,今生她不爱便罢了,一旦爱了,那会是一生一世,你与她,既然已经错过了,你就看开些,不然难过的是你自己。”

    “静姨,我也想看开,但是,真的很难。”前些日子,南宫诗雪小产,他真的有逼迫过自己去喜欢她,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根本管不住。

    对着南宫诗雪,他没有汹涌澎湃的感觉,他的心都不曾狂烈的跳动过。

    “这事急不得,慢慢来吧,你的眼睛需要凝儿为你施针,除了施针以外,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纳兰睿淅听着吴芷静的话语,敛眸思索了半晌方才点头道:“谢谢静姨了。”

    现在他的眼睛瞎了,他当然想要治好,可是狼却告诉他应该离林瑾瑜远远儿的,现在静姨告诉他这样的方法,如若他再拒绝那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吴芷静见纳兰睿淅答应治疗眼睛遂扬唇笑道:“你这孩子,还跟静姨客气什么,你既然是无澜的徒弟,那么静姨就会像对待自己儿子一般对待你。”

    想必无澜此生当是没有娶妻吧,纳兰睿淅对于无澜来说当是十分重要的,她若不好好照顾纳兰睿淅,又怎么对得起无澜呢?

    纳兰睿淅听着吴芷静的话,喉间却是有些哽咽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阿姨对他这般的好,她怎么就不是自己的母亲呢?

    “谢谢了。”

    吴芷静见纳兰睿淅又客气起来,遂说道:“淅儿啊,你若真想要感谢静姨,你帮静姨做一件事,好不好?”

    纳兰睿淅眉尾微扬,问道:“什么事?”

    吴芷静身体前倾些许压低声音在纳兰睿淅耳前低声起来:“”纳兰睿淅听后,薄唇弯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随后点头道:“好的。”

    水墨凝这一觉睡到了昏天黑地,再次醒来时,她发现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处瞧见的是红色的纱幔,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了纳兰睿淅的眼睛,她不是要给纳兰睿淅施针么?怎地睡到天都黑了?

    因为想到了纳兰睿淅,水墨凝陡然翻身下床,那下床的姿势着实有些过大,惊吓到了守候在她身旁的人。

    “你这么急急火火地下床是为了去见纳兰睿淅吗?”

    水墨凝脚还未落地,便听身旁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子声音,那声音水墨凝太熟悉了,是云思辰的声音。

    云思辰怎么在镇南王府?

    水墨凝抬眸看向云思辰,他依旧穿着一袭蓝色的衣衫,身姿挺拔俊美无双,但是,他此刻那张俊脸之上却是乌云密布。

    “思辰,你怎么在这里?”

    云思辰盯着水墨凝,眼眸微眯,嘲讽道:“怎么?你不想让我在这里,是怕我打扰到你与纳兰睿淅么?”

    水墨凝闻言,秀眉颦起,恼道:“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小鱼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流景?你知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就保不住了?”

    这个死丫头,怎么可以这样?今儿个早上祁煦派人来倚云山庄找他,说是水墨凝胎象不稳,他急得来撒腿就往镇南王府跑,跑来之后方才知道原来这个死丫头是为了救纳兰睿淅才差点保不住孩子的。

    她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她有没有考虑过流景的想法?

    若是他晚来一步,她肚子里的孩子兴许就真的保不住了,如此,流景又该有多伤心?

    水墨凝在听见云思辰的话时,惊了一跳,她忙地伸手抚住了自己的腹部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你说我的孩子差点保不住?”

    她昨儿个晚上才给自己把了脉,一切都好啊,怎么忽然之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莫非是昨日在马上颠簸又没有休息好所导致的么?

    云思辰嘴角抽了抽,酸不溜丢地说道:“是啊,你为了救纳兰睿淅,奔波劳累,差点没害死自己的孩子!”

    “纳兰睿淅他是为了救我才中了毒,我若不及时救治他的话,他的命都保不住了,现在,他的眼睛还瞎了,都是我害的。”

    云思辰冷哼道:“他死不死瞎不瞎,关爷什么事?”

    如若不是流景拦着,他不早就把纳兰睿淅结果了么?还留得到现在?

    水墨凝看向云思辰,说道:“我不管你究竟对他有什么样的成见,但是对于我来讲,我不会不管他的死活的。”

    云思辰闻言,俊脸铁青,怒问道:“小鱼儿,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倘若有一日他与流景对立了,你是不是还要不顾自己去保护他,是不是?”

    “流景答应过我不伤他性命的。”

    听了这话,云思辰额头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他骂道:“你怎么可以让流景做出这种承诺?你不知道十五年前的事么?如若不是纳兰睿淅,流景会被人下寒蛊么?会么?”

    水墨凝睫毛颤了颤,她纾了一口气,说道:“思辰,你莫要这般激动,我相信纳兰睿淅不是那样的人,当年他才八岁,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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