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缩成婴儿的形状躺在温谅的怀中,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全身暖洋洋的没有一丝的寒意。温谅依然端坐在石板上,黑色的眼眸平视着前方,他的鼻子很挺,眉毛不浓,眼睫毛长长的,配上柔和的侧脸线条,显出几分内敛的清秀。
宁夕轻轻一动,温谅立刻察觉到了,一低头,脸上带着笑,仿佛风吹拂柳枝的温柔。
“醒了?”
宁夕从他怀里坐起,却并没立刻挪开身子,依然紧靠在一起,问道:“你就这样抱了我一夜?”
“说不上一夜,三四个小时吧。别忘了,咱们过来时都快凌晨两了”
宁夕突然揪住温谅的下巴,恶声道:“说,有没有对我动手动脚的?”
温谅老实回道:“有”
“是吗?感觉怎么样?”宁夕笑嘻嘻的问道,她根本不信温谅会趁人之危。不知为何,经过昨夜的那些事,宁夕对温谅的信心简直比他自己还坚定。
温谅指了指她的手,又指了指脚,笑道:“把手放前面,又把脚蜷起来,这样你好睡的舒服这算不算动手动脚?”
“算,当然算”
宁夕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对着清新的湖风伸了下懒腰,优美的身姿摇曳,尽展无限风情。
“小子,说真的,你没摘我的墨镜吧?”
温谅没好气道:“我的好奇心比你的眯眯还要小哪那么多废话,还不拉我起来,再这样坐下去,哥哥下半生说不定要不举了”
在石板上坐久了,凉气入体,说不定真的会影响到生殖系统,宁夕博学多才,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结合刚才没在他身上感到任何异样,年轻男子不都是会那个晨什么的么,不由小心翼翼道:“温谅,你年纪轻轻,不会真有什么毛病吧?”
温大叔火冒三丈,道:“抱你这个小胖妞累的半死,腿又被压了一夜早麻了,还能有反应的话那不是人,是奥特曼”
宁夕笑着赔了不是,却有意无意的往温谅下面瞄去,还故意撇撇嘴做不屑状,要不是腿真的麻了,温谅都想扑上去让这妮子就地唱征服起身之后,温谅心随意动,念到拳到,在湖边舒展筋骨,几个似是而非的动作,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宁夕好奇的问了句,被温谅一句“难道我会如来神掌也要告诉你吗”的神吐槽给呛了回去,气鼓鼓的踢飞一粒小石子,径自上了车。
这一段时日,两个人从陌生到初识,从试探到合作,从交锋到争执,彼此都用了几分心机,虽然最终敲定了合作意向,但防备和戒意并没有因此而减少。直到昨夜,那些层层叠叠的面具才在机缘巧合下被一一撕下,关系无形中变得亲密起来。
“现在去哪?青州我还没好好转过呢,不如你带我玩一下,怎么样?”
宁夕略带期盼的看着温谅,温谅深知伺候投资商的三大秘诀,酒席上吃好,包间里陪好,景区内玩好,可现实总是残酷的,无奈道:“姑奶奶,两天的假期结束了,我今天得上学”
宁夕呆了呆,才想起这位总爱自称哥哥的家伙其实还是一个屁大点的高中生,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堂堂沃顿商学院的精英,竟然沦落到跟一个高中生厮混的地步,更严重的是,自己似乎越来越享受这种厮混的感觉
“好吧,可上学也得吃早饭啊,青州我不熟,你找个地吧”
温谅在天刚亮时就发现昨夜无意中来到了映翠湖,既然赶巧,不如去看看姜芷兰,道:“走吧,前面左拐,工体里有大排档,早点丰盛”
“就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昨晚请客去小吃街,今天又去大拍档,吃大排档上瘾啊你”宁夕嘴上反驳,肚里的馋虫却勾起对德化街的美食的留恋,急匆匆的转动方向盘,往一边的工体开去。
温谅察言观色,哪还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轻咳一声,道:“这个只是普通的摊子,老百姓的家常饭,你别期待太高。其实我主要是顺路看看朋友,如果不合你的意,咱们可以回青河吃大餐”
宁夕笑道:“你对我的了解还需要深入,我这人享得了福,也吃得了苦,没那么娇气”
又不是“上得了床,玩起来浪”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工体依然是那次过来时的模样,不过整体环境貌似干净整洁了许多,看来牛贵方没敢阳奉阴违,确实出了点血做了翻修。
虽然才早上五六点钟,可忙着在世道混口饭吃的人们已经开始一天的工作,宽阔的工人体育场热闹极了,几十个摊位全都人满为患,叫卖声,争吵声,说笑声从密麻麻的人群中弥漫开来,充满了生气和活力。
拉着宁夕的手挤过人群,说也奇怪,现在温谅是想拉就拉,想放就放,宁夕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所以说习惯的力量是可怕的,什么事都怕适应啊
来到姜芷兰的摊位前,温谅一眼就看到一个秀丽的身姿在人群中来回穿梭,那张美丽的脸上洋溢着真心的笑容,比起那一夜的凄凉和绝望,不知好了多少倍
这也好,人生不正因为拥有这样的笑容,才让无数挣扎在边缘的人们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
“嫂子,生意还好么?”
姜芷兰端着一碗胡辣汤,刚要给客人送去,突然听到身后响起那个日夜在耳边萦绕的声音,手猛的一颤,碗差点就要掉落在地。一只干净修长的大手从一旁探出,牢牢的握住了碗的另一边。
“小心啊嫂子,我是来关照你生意的,可不是砸场子哟”
姜芷兰转过头,温谅的笑容一如那天的灿烂,温和,不可或忘
(感谢曾经,现在或将来,一直支持丸子的同学,真的万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