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说过,跟监狱相比,看守所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这句话并不夸张,也没有任何的艺术加工,即使是数鼻进宫的老犯人,或者坐过监狱的人,都一致认为,看守所的日子才是最难熬的。
小小的一个看守所是社会一个畸形的缩影,管教和犯人之间的关系极其赤o和扭曲,人xing的丑恶和肮脏被无限制的放大和提炼,最终磨跨了你的身体,也磨烂了你的灵hun。
青州看守所成立于1958年7月,初址位于老城九鼎路18号,是没收地主家的粮仓改造而成,简陋可想而知。83年严打期间,看守所人满为患,最严重的时候一间不足五平米的号子关了近二十人,那时候谁敢放屁,就不用想活着走出屋子了。因此凹年初市政府于西风路建立新所,占地监房面积九百多平米,犯人们一时涕泪齐流,放屁从此成为一项不危及生命安全的运动。
到了90年代初,因为看守所内人均铺位面积跟公安部规定要求相距甚远,于92年底被公安部挂牌,成了督办改造的后进看守所,时任市委书记左敬授意市计委立项,并争取国家资金支持,在北郊国道附近征地78亩,投资七百余万,兴建了一座当年算的上先进的新看守所。
可新归新,变得只是基础设施和住宿条件,不变的,永远是那冰冷的高墙电网、铁门铁窗铁锁链以及形形色色的人,或者人渣。
赵建军就关押在此!他的一审判决早就下来了,出来混早有死在道上的觉悟,想一想手上沾的几条人命,死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上不上诉对他来说区别不大。可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头,一向冷面冷心的刘管教竟然三次找他单独谈话,讲政策,讲权利,讲希望说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二审改判的先例不是没有,能拖一阵是一阵,好歹是个念想总比立刻拉出去吃枪子好。
赵建军无所谓,任由刘管教跑前跑后把上诉的材料递了上去,日子便这样一天一天过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按他犯的那些勾当,别说二审,就是二十审,能活下来的几率也不大。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算求毛个事!
赵建军自然是一等一的狠人脚上又带着铁链,这是重刑犯的标志,从进号子的第一天就没人敢惹不到一周整栋楼都知道301的军哥是个人物。成了大哥,许多规矩也就来了,他在号子里时没人敢说话,劳动的时候活都是别人帮着干的,管教们都知道,可从来不吱声。每天早上起床,有专门伺候的人扶他起来,洗簌的时候牙膏都是挤好的等早饭从饭洞里递进来,也得赵建军分饭,分好了大家一起说谢谢军哥,如果有谁没说或是声音不大,立刻就会挨一顿揍。晚上睡觉更是有人铺床有人擦脚链,十足的牢头狱霸,整个监三舍无人敢惹。
瘸子里面挑将军,这样子看着威风,可赵建军的兄弟被抓完,产业被查封帐户上的钱都被赔偿给以前的受害者,从根上断了经济来源。在看守所这种地方没钱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每天六点起床晚上十二点睡觉,一天劳动十六个小时顿顿白菜萝卜加馊馊头,整月不见油腥,铁打的人都挨不住,纵然有小弟们时不时的孝敬,可那点钱连管教的肚子都喂不饱,哪里还能顾着自己?
老闷头是多次进宫的一个老诈骗犯,虽然经常因为职业习惯骗人被发现后挨揍,可油嘴滑舌,没脸没皮,能跪在地上tiǎn大哥们的脚丫子,倒在号子里混的不错。这人最擅长察言观色,这天突然发现赵建军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一般晚上睡觉的时候赵建军都会大打呼噜,可昨晚却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老闷头琢磨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尽量小心翼翼的绕着赵建军走,不去触这个霉头。结果整整一个白天,赵建军都坐在通铺上不动,连句话都没说过,脸上的表情yin沉的像是拔河输了一样。
这是老闷头特有的修辞句式。,
所谓拔河,是号子里最被喜闻乐见的娱乐项目,一般由两个人脱了ku子,弄根线系在小弟弟上,喊着口号用力往后扯。老闷头虽然够老,可人老心不老,本钱硕大,是301的固定选手,胜率能保持在70%以上。所以每当面对赵建军的yin威时,他常常自我阿q——你再nb,拔河能拔过我吗?
赵建军心情不好,这下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了。赶巧下午的时候从过渡号新转过来一个犯人,照老规矩得先脱光衣服,手背后做蛙跳动作,理由当然是看看菊花里藏没藏违禁物品。然后还得背监规,唱唱十字歌,要是新人没有眼色,一顿暴揍那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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