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不太像你的口气。你不是认命型的,小妹。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就先让我保持这点秘密吧!至于我最后会怎么样,是成功是失败,你总会知道的。老哥,我要是满身伤痕的回去,你会收留我吧!我怕我万一失败”
“呆子,老哥当然会收留你。你要是碎了,我就带吸尘器去。”
可玟轻笑“够义气。”
“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唉,”她叹声气“我该挂了。不要担心我。”
“保重。”
可玟挂上电话,重新瞪着天花板。
她这招假装失忆症能为她挣得多少空间和时间?她能够在阎旭发现她的企图前,成功的突破他的心房,让她挤进他冰冷的心吗?她想为他解冻,却怀疑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也许最后受伤最大的是她自己。
为什么是他?
可玟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双在月光下漆黑的眼,及那双火焰高张的眼。她知道,她没有退路,无法自拔。恶魔在无声无息中已然取走了她的心。
她还没有输,她要留下来,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会探知在恶魔表皮下是怎样的灵魂。
他只肯让她看一眼,而那一眼就让她无法再忘记。
她知道里面的阎旭是个完全不同的阎旭,她要用她这个人和这颗心,换取他的灵魂,即使必须向恶魔做交易也在所不辞。
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她就会去做。
不晓得原来摔下楼是这么累人,可玟很意外的睡了一觉,醒来后又看见他坐在床边。“这是你的床?”她揉揉眼后,困倦的问他。
没有回答。她并不意外。
“你老是这样守在这张床旁边,是不是没有它你就睡不着呢?”
“”“如果你不打算陪我聊天,那就出去。省得我像个呆子,一个人自言自语。”
“你哥哥出国了。”
这回换可玟说不出话来。
“我打电话过去,有人告诉我,他出差到美国去。要两个星期才会回来。”
“没有人照顾我,所以你不知道要拿我怎么办是吗?不要担心,你一样可以叫辆车把我送回去。我一个人会没事的,这点小小的骨折、小小的脑震荡及小小的失忆症都和你没关系。”
“我已经留下讯息,在你哥哥回来之前,你会住在这里。”
“不需要麻烦你的,你不是很怕我打搅吗?”
“你已经闯进来了。”他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一间睡房。”
“等等。”她喊住他,怕他又离开了。
“我想知道--在我失足摔下去前,我们究竟是什么什么关系?是朋友吗?还是--一定有点什么关系吧?”
他摇摇头,不打算给她答案。
“你究竟是谁?”
黑眼一暗。“只有名字对你而言不够吗?”
“人不只是有名字。”
“知道我名字以外的事,你会很危险。”
“危险?”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她从未听过“危险”两字。
阎旭的脸挂上一丝的冷意,像黑豹发动攻击前的冰寒目光。“你不明白是吗?我是个你该敬而远之的那类人物。我不懂得仁慈,也不会放手,我会榨干别人的血,只要我高兴。我这样的人,你想知道什么?别靠我太近,也许你会发现你已经无法脱身了。”
“我不怕。”她毅然的不顾一切说。
这句话打破了所有他刻意制造的冷空气。
他更严厉的看着她“你不怕?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你知道你可能失去什么吗?我也许会把你的话当真。”
“你只会说说。”她激他。
“不,不是说说。”他俯身看着她,一手慢慢的由她的肩头滑向她的上臂,猛然攫住她的手“我要你。你会发现自己身在我的地狱中。你想吗?和我这样一个丑陋的恶魔缠在一起?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放你走。你能受得了吗?”
“可能、也许,你真喜欢做假设。”
他闭上眼,似乎在培养点耐性。
“你以为这是个游戏吗?”他捉住她的手“这是真的,不是我贴上去吓人的!”他强迫她的手贴上他的颊。
可玟颤抖的手碰触到他那半边被毁容的脸颊。她不是因为害怕或恐惧,而是因为那深沉的疼痛。她能感受在那层表皮下的痛苦。
“你害怕了是吗?明白了吗?”
她猛然的摇头,泪在眼眶中转着。“不是害怕,而是心痛。”她低语“谁会那 残忍,竟对你做出这种事。”她收拢指尖,慢慢的、温柔备至的抚着那道伤痕“你一定很痛。”
他震慑住了。被她的话、她的人及她的泪给吓呆了。为什么她不是尖叫着推开他,却是这 温柔的触摸着他的脸。
在他生平第一次的不知所措中,她更进一步的攀住他的肩,将自己温暖的唇,压在他的脸颊上。一次又一次,印下许多的吻。
直到他一个凶猛的动作推开了她“不要给我同情,我不需要。”
他甚至不给她机会将话说出口便离开了。
“这是爱情,不是同情。你这个傻瓜。”她无奈的低语,她没有办法用这双腿站起来追他,否则她会在他的耳边吼,明白的告诉他。
她现在最想要的不是被他推开,而是他紧窒的拥抱。
哪怕是他的伤,他的冷淡,他骇人的冰冷情感,都再也不能推开她了。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一个女人的声音,吵醒了正在小睡的可玟。
她已经有两天没看到阎旭了。似乎自两天前的那场小小冲突后,他便决定要在她身边销声匿迹。乐观的看,这可以表示她稍稍的撼动了他的心,所以他必须躲避她。
“你--”
“阎旭的朋友。”她自动报上名说:“我是楚云。”
“我该认识你吗?”原来是她,可玟看着楚云。
“不。我不在你消失的记忆中。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你为什么说我很厉害?”
“因为她脑子有问题。”一个十分温柔敦厚的男声说:“嗨,我是丁永树。”
可玟转头看到站在她床头的男子。
“我们也不认识。”他自动补充。“希望你不介意我们不请自来。因为老烈告诉我们你现在躺在这儿,所以我们很好奇想见一见你是何方神圣,这么不简单。”
“躺在这儿是件很难的事吗?谁是老烈?”她真想问那可怜的警卫现在在做什么。关于她让他失去一份工作的事,她还是很耿耿于怀。
“你的问题都很难回答。老烈是这里的安全人员,不过他现在并不在这儿工作。”
“拜你之赐。”楚云接口。
永树怨怪的看了楚云一眼。“他现在有另外的工作。”
“我的错吗?我让他换了一份工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你不要担心,他很好。”永树举手保证说:“他只是换回台北的总部去。”
还好。她不禁想到,为什么阎旭要让她以为他开除了老烈?她看向楚云及丁永树。
楚云是个很艳丽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庸俗型,而是她的艳丽是那么地夺目,让人觉得她想必有个辣脾气,不是个简单的女子。
丁永树有双温柔的眸子,善体人意的笑容及微圆的娃娃脸。这样的人,不可以轻视。
这两个人的模样恰似南辕北辙。
“你躺在这儿并不难,可是想要待在这儿两个星期,可是我花了三年还没办到的事。”楚云有着浓重的醋意说。
“不要理会她。”永树说:“她喜欢当个令人讨厌的女人。”
“丁永树,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保护起她啦?你可能晚了一步,我看阎旭比较想把她留给他自己。”
“楚云。”永树温和的两个字,却成功的让楚云闭上嘴。
“请问,”可玟充满希望的问“你们知道阎旭在哪里吗?”
楚云对这问题扬起一眉“你住在他家,还要问我们阎旭在哪里吗?他当然在这儿。”
“可是我已经有两天都没有看到他了。”
“他并不想见你。”楚云直说。
“楚云!”这回永树的声音不再温和“你说的够多了吧!”
“我知道他不想见我。”可玟说:“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离开了。”
“你在乎他离不离开?”楚云不管永树的阻扰。
可玟知道此刻不能胆怯。“我在乎。”
楚云说:“在乎他?你在乎阎旭吗?你不是只为了他的文献假装的吧!”
“文献?”不,不是为了文献。
“噢,我都忘了。”楚云挑挑眉“你已经失去那部分的记忆了。”
“请告诉我他在哪里。”
楚云瞪着她,一旁的永树只能观看着这两人的对峙。气氛紧张的连空气中似乎都布满着电流或火花。
“他在屋里,只是在忙自己的事。”永树打着圆场“岳小姐你不要担心。”
楚云换上一张恶作剧的脸“你想见阎旭吗?”
“楚云!”
“是的,我想。”她急急告诉楚云。
“那好,我带你去见他。你需要什么?轮椅?”
“不用轮椅。我可以走。”她推开被子“只是你能搀着我吗?”
楚云二话不说的提供她的手臂给可玟。
“不行,岳小姐。你的脚伤还没好,不能轻易下床。”
“永树先生,让开。我们需要一点空间。”楚云一边揽着可玟的腰,一边等她穿上拖鞋。“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就是担心你这点。”永树难得气愤的说。
“你知道,这也许是阎旭需要的一点小刺激。我试了很久,想给他的安乐窝一点摇晃,可是他不为所动。谁知道,也许岳小姐可以。我只是带她到门前,她要不要进去,就是她的决定了。永树,这件事你不要管。”
“我怎么能--”
“你能。”楚云已经头也不回的带着可玟往门外走去。
一走到门外,可玟先是一楞。“这--”
楚云一笑“很好笑吧!一座好好的楼梯被拆成这样。”
“为什么?”
楚云黯然。“因为你。”
“我?!”
“他说这座楼梯让你摔下去,所以必须拆了它。”
“可是”她不能说自己是故意的,其实她是存心--这说明什么?阎旭在乎她?可是相反的,为什么可玟想到另一个可能性。
阎旭也许气恼她不得不留下来,所以拆了那座楼梯泄恨。
“不用管这个了。他想做什么事,没有人会阻止他的。”楚云带她走向一旁。现在有一架临时搭建的升降梯代替了楼梯。“走吧!我们要到地下室去。”
“地下室?”可玟一跛一跛慢慢的走进升降梯。
“听吴嫂说,这两天他没有离开地下室过,应该还在那边。”
“在地下室?”她有丝惊奇。
楚云声音里透着一丝苦楚“是的,在地下室。传说恶魔都有巢穴。阎旭是不是魔鬼我不知道,可是他的巢穴就是在那里,这里的地下室。”
“为什么是地下室?”
“这只能各凭想象了。因为他绝不可能会说的。”
“你问过了?”
楚云给她一个白眼“谁敢问。”
“那你怎么知道--”
“拜托!我还不想死的那么早。地下室是他的禁忌话题,谁敢提起。”
“但是你要带我去地下室。”
“我可不会帮你敲门。”楚云冷笑“如何?改变主意,不打算进去了?我们也可以打道回府。既然你已经知道他会生气。”
可玟用了解的目光说:“你就是希望我退缩?”
“见鬼了,我喜欢看戏。”她不客气的说:“我还等着要看你在经历他的脾气以后怎 生存下来呢!你退缩是我希望的?不,你绝不要打消这念头。可是我也不会拿柄枪逼你进去。这样就不好玩了。因为你会有借口说,你不是自愿进来的,是我推你进来的。”
可玟笑笑。
“怎么样?要去吗?”她们站在一楼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口。
“要。”
楚云的诧异只维持了一秒钟。“好。”
可玟抬起下颚“我们走吧!”
不论她将看到什么,她都会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