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注意力,让家里人趁此时机赶紧跑路而他刚才不愿意接受何贵所许诺的香山县丞之位,也正是出于这种心理。香山县毗邻澳门,事务繁杂,他怕何贵故意找碴杀了他!因为他以为,那样一来,何贵就可以轻松摆脱掉他这个跟洋人勾结的“证据”了。
所以,何贵让他离去的时候,他很高兴,而何贵再把他叫住的地候,神经刚刚放松了的他自然也就紧绷不回来了,立刻就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住,也就有了刚才痛哭流涕请求饶命那一幕。
而整件事情,归根结底,就是五个字:“自己吓自己”!
“我让你回来,是觉得你为我效命这几年,又不要官做,应当给你点儿报酬,不是想要你的命你那条小命。屁都算不上!杀了,老子还嫌会脏了双手呢!”
知晓了前因后果,何贵却只觉得更加郁闷,几乎是咬着牙向王亭之说了这一通话。
“大人您真的不杀学生?”虽然已经听过了何贵的一番解释,可王亭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算什么东西?也值得老子这堂堂地一省巡抚下令杀你?”要不是觉得眼前这家伙可能有点儿精神病。何贵简直就想一脚踹下去“马上给老子滚到帐房去领一千两银子。然后有多远就滚***多远!”
“大人”
王亭之好像还想再问上几句,可看着何贵那仿佛要吃人的模样,他这回却变聪明了许多,爬起来就往外跑!
“妈的。老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混帐玩意儿!”看着王亭之那笨拙的身影,何贵地胸口一起一伏的,接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平复下来他这回还真地是有些生气了。再怎么说,他何某人的官声也没那么差吧?还勾结洋人?亏了这姓王的会想!不过,刚才真要是让这家伙就那么走了,而自己却又没有出声叫住。会造成什么后果还真是难说。万一哪一天这家伙又把那些事抖漏出来,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先给他盖上一个“勾结洋人”的罪名,就算他不怕,也必定是一个大麻烦。如果再恰巧遇上有人想整他,那后果可就更严重了。
“抚台大人”
何贵正不自知的“学习”着某个被他鄙视的人“自己吓自己”的思维,却不料刚刚跑出去的王亭之又转了回来,远远地在客厅门口就叫了起来。
“你不赶紧滚去藏起来。免得被我找到灭了口,又回来干什么?”何贵没好气地问道。
“抚台大人,学生有句话”王亭之咽了口唾沫。小声地说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何贵找到座位重重地坐了下去,又冷哼道。
“抚台大人,那些洋人不可信,您跟他们打交道可要多留几分心眼!学生这几年倒也学过一些英吉利话。那一天。在迪亚克斯家里的时候,偶尔就听他跟人提起过。说什么英国人能将中国地门户轰开最好之类的言语,可见此辈亦是包藏祸心!虽然他如今也要走了,可其他洋人恐怕也是如此之想,您可要小心呐。”
王亭之说完,也不等何贵的反应,转身就走,连那一千两银子也没想着去拿。这几年当线人,开了个杂货铺,在澳门跟内地之间倒腾,他倒没少赚钱,虽然家产没有一千两那么多,可也已经算是小康了。不过,王亭之没有想到,他临走的这一句话,却让何贵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思:
“能把中国的门户轰开最好!”“中国的门户轰开最好!”“中国门户开了最好!”自从得到马尔戛尼要来的消息之后,何贵就一直心思很重。他总觉得自己应当趁着这个机会做些什么。可一直到现在,除了写信给和琳让对方到时候说动福康安去观看英国人地火器操演,让水师加紧训练,修筑虎门炮台之外,他就没再做过别的。而他所做的这几件事,又很明显起不到什么大地作用。所以,他一直觉得十分烦闷。
可是现在,王亭之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把何贵脑子里的那一团浆糊给轰开了,让他顿时清醒了许多:管那么多做什么?尽可能想办法让中国把门户打开不就是了?反正,现在的欧洲正处于大革命阶段,而且这段时间将持续几十年,这段时间,西方诸国根本就腾不出多大的精力对付中国所以,就算让大清朝廷,让中国吃点儿亏,可如果能因此推开封闭了多年地国家大门,再有个几十年地接触,到时候,中国总会起些变化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