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顺绫睁着看不见的眼眸,努力的想强迫自己赶紧闭上眼睛睡觉,可偏偏晚餐那道与她无缘的焦糖布丁拼了命的诱惑她,胃突然发饿的咕噜咕噜叫,在几经挣扎后,她决定自己偷偷去探险。
反正二阶堂临教过她数过从餐厅到她卧室的距离,她也牢牢记住该怎么走才不会撞到东西,所以顺绫对自己可是自信满满的很。
纤细的足踝小心翼翼的放在铺上软绵绵长毛地毯的地板上,她等到双脚都稳稳踏上后,才开始小心的数着床铺到卧室门的距离。
前方应该是无障碍物的,这是二阶堂临告诉她的,她开始配合脚步数着数儿,直到右手碰到房门口扭开喇叭锁为止,接着她又向右转,随即让手心贴住墙壁,缓缓的顺着墙壁移动。
她一点都没感觉到后头有个人对她的一举一动皆以关心的目光守候,而在见到她顺利的走到厨房露出孩子气的浅笑时,他也跟着雀跃不已。
二阶堂临猜得出她想做什么,尤其是在半夜时分偷偷摸摸的自己起来跑到厨房来,但他不动声色的让她自行摸索到厨房。
挫折立刻掳获顺绫,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二阶堂临把焦糖布丁搁在哪个地方,甚至她连冰箱在哪个位置都不晓得。
不管了,想吃的欲望战胜一切,她决定凭运气摸索到冰箱或储藏柜的位置再说。
谁知道她才走没几步就被身前的障碍物给绊住脚,还差点跌倒的惨叫。
“啊,喔,讨厌。”她弯腰想抚抚发疼的左脚拇指,却不小心又让额头撞上桌子,这下子真是惨事连连啊。
不过没关系,有了惨痛教训才有美丽的果实,她总算是摸索到桌子的边缘在哪里。
“你想找什么。”二阶堂临在顺绫第八次露出失败表情时忍不住开口说话,却没想到竟吓着指尖不巧已经摸索到流理台的她。
在她惊慌的同时,指尖不小心扫到重叠搁在光镜平台上的碗盘,霎时碗盘掉落地面发出清脆破碎的声音,让她简直吓呆了。
“别动!”碎掉的瓷器在她脚边,二阶堂临所受到的惊吓比她还剧烈。
他的怒吼让她原本已经缩进的脚尖踉跄不稳,整个人的重心也向前倾,光裸的脚尖因此被碎瓷器划伤。
“呜”好痛,可脚上的刺痛没有自尊受伤来得严重。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是要你别乱动的吗?”心疼多过斥责,他赶紧趋身小心翼翼的将她环抱起。
“我”她好生委屈的泪水含着不敢落下。
他将她小心的放回椅子上后,马上搬来另一张椅子把她的脚搁上。
雪白匀嫩的腿被人小心的捧在掌心,似曾相识的场景也曾出现在他们的生命扉页中,只不过当时两人相恋,而今呢?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确定了。
她很直觉的想缩回腿,却被他握得更牢更紧。
“会很痛,你别乱动。”他嘎声命令,而她则呆滞的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乖乖听话的将腿亲昵的放在他腿上。
二阶堂临取来小镊子小心翼翼的替她清除脚底的碎片,随即他又用指腹温柔的扫过雪嫩的脚掌心,直到确定没有遗漏的残渣时,他才放心的替她抹上药膏贴了ok绷。
“你想来厨房找东西吃?”他将她的脚放回铺有软垫的椅子。
“我肚子饿了。”顺绫吞吞吐吐的说,她不敢很直接的告诉他,她其实是贪嘴想吃焦糖布丁。
“为何不叫我?”他叹气,他怎会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你床头有个铃,你想做什么只要按下,我就会来帮你。”
“我不想事事都麻烦别人,”小声的抗议,顺绫好生委屈。“我以为我自己可以的。”
她那句‘别人’深深刺痛他的心,而他也只能抿嘴努力压抑。
“我去弄点吃的,你乖乖的坐在这里别再乱动。”二阶堂临霍然起身的推开椅子,他知道自己再不找点事做,恐怕他会被她刻意疏远的态度给气到掐断她细致的小脖子。
好一句别人啊。
他弯身从冰箱里头取出做布丁的材料,乒乒乓乓的噪声显示出做料理的人心情烦躁,不远处传来的怒气也让顺绫清楚的感觉到,而二阶堂临的动作迅速,不消十分钟,烤布丁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紧接着是焦糖的香味。
突然,顺绫的眼眶红红的,那是感动。
“很抱歉,冰箱里头只剩下做布丁的材料,你就委屈点。”二阶堂临的口气不冷不热,生疏的就像对待不速之客一样,他让顺绫知道他在不开心,在生气。
她愣愣的闻着焦糖布丁的香味,又愣愣的让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滚落,她的反应更使得二阶堂临有些恼火。
他生气自己的付出像石沉大海般的给人糟蹋,于是他生硬的说:“如果你不想吃的话,那我就要倒掉。”
“不,我要。”霍然抬起头,顺绫着急的低喊。“谁说我不要的,我要我要我要我要——”一连说了好几个“我要”无非是证明她真的想要的欲望。
她的手更紧张的在桌面上摸索汤匙。
二阶堂临叹气的扳开她稍嫌僵硬的手指后接过汤匙,然后一口一口挖给她吃。
又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我自己可以的。”她在吞咽食物间小声的替自己抗议,甜美的食物在嘴里品尝,更加感动她的是他的心意。
“闭上你的嘴,乖乖的吃东西。”他命令着。
她听话的让他服侍喂食,直到整盘焦糖布丁见底了才满足的窝进椅子。
顺绫嘴角沁着开心又满足的微笑,唇边沾了些许的布丁却不知道,但这对二阶堂临来讲却是折磨。
他强忍住呻吟后抽出面纸伸手替她擦拭,两人的脸贴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已清楚的轻吐在对方脸颊上。
“你嘴角沾了布丁。”他粗声的解释,仿佛为她服务是天经地义的,再自然不过的事。
“喔。”她只敢屏息的不敢乱动。
掌心轻捧细致的脸蛋,他只想好好的吻她直到天昏地暗,但两人之间的隔阂却使他无法如此放肆。
缓缓抚摸她的肌肤,二阶堂临让指尖回味她的触感。
须臾,他才勉强的缩回手,而顺绫几乎在同时想发出抗议的挣扎。
她感觉到身子在半空中,环抱住她的是他强壮的手臂。
二阶堂临身上好闻的男性味害她羞红了脸,而他洗过澡的清新让她想起自己还未洗澡。
“在想什么?”见到她若有所思的神情时,他突然打破沉静的问。
“我想洗澡。”娇嫩的嗓音有些哀怨,都是贪睡的个性害她忘了这件事。
听见她的回答让他有些愣住,也恍然想起这一个棘手的问题。
在两人还是夫妻时,相互洗澡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根本毋须害羞或介意,但现在两人的关系却是离婚夫妻,这给他无比的困扰。
他尊重她,在她还没有点头同意前,他不敢做出使她不开心的逾矩事。
“想洗就洗,”他努力装出无所谓的说:“我先抱你到卧室,再帮你放洗澡水?”
“以前都是姆妈帮我的。”她的语气有些无奈。
“姆妈现在不在这儿,有我还不是一样。”他就是不懂,为何付出那么多,她却无法感受到?
“我不想”她可以感觉到脸颊依靠的胸膛有明显的起伏。
“就算我们已经离婚,曾经还是夫妻吧?”他自我解嘲的说:“有个服侍你的男佣,别人求都求不到的。”
“别这么说,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又算什么?”她垂首低喃。
“离婚夫妻,”他倒是很干脆又了当的说“谁说分手以后就不能是朋友?”
“朋友”朋友,就只是朋友呵,那两个字深深刺伤她。
他故意忽略她脸上闪过的受伤表情,只小心的将她放在她卧室专用浴室前的垫上。
“我去放洗澡水。”他挺直身子告诉她。
倾听远离的脚步声,继而她听见水龙头打开后水流动的声音,眼睛看不见的她对声音相当敏感。
心,悄悄的揪疼,顺绫捂住胸口试着忽略,但二阶堂临突然划起的界限让她受伤。
这都是自找的啊,是自己先划出楚河汉界的啊。
“走吧。”二阶堂临转出浴室扶起她。
热气迎面而来,顺绫杵在瓷砖上僵着身子。
他在,所以她不敢脱下衣服。
“在想什么?需要我帮你?”二阶堂临聪明的不把话说明。
“不,不用了,”她慌乱的拒绝。“我自己就行。”
他也早就知道她会拒绝。“我就在外头,有需要的话高喊一声,小心你脚上的伤口。“他尊重她的意愿。
“谢谢。“顺绫客气的道谢。
二阶堂临把唇一抿,把她带到浴池旁后就旋身离开,但他并没有完全关紧浴室门,就怕顺绫会出什么意外。
轻巧的脱下身上累赘的衣物,她用手掌轻拨稍热的水面,意外的发现扑鼻而来的是她熟悉的玫瑰香味。
眼泪有些不受控制,普斯莱儿的玫瑰香精,一小滴就要价上万日币。
他依旧如此宠爱她呵他还记得她喜欢普斯莱儿的玫瑰香精,为了她,这一池热水可得花上他多少钱?
“还不快洗,水凉了可是会感冒的。”二阶堂临的声音突然从外头传来,许久听不见顺绫拨动水的声音,他忍不住的开口。
顺绫没回答,她跨入热水后,在身上泼洒带有香气的热水作为回应。
此时的她终于笑了,甜甜的微笑挂在脸上卸下她武装的情绪。
她洗得开心,可却苦了守在外头的二阶堂临,他听见细微的泼水声,忍不住开始想象顺绫姣好的雪白身躯浸在香喷喷的水里,曼妙胴体经过热水洗礼后会呈现美丽的粉红
他发现自己被丰富的想象力给折磨到几乎控制不了最诚实的反应。
“该死的!”他低声咒骂自己后快步的冲回自己的浴室里,狠狠地泼洒凉水在脸上。
他近乎挫败的瘫在洗脸台旁,烦躁的取来毛巾胡乱的抹过脸庞,双手撑住磁台,疲惫的望进玻璃镜的自己。
“二阶堂临,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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