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直升机的历史,但是他看王学华的电报,知道了直升机的研制只不过是按照德国科学家的图纸进行了进一步的改进,是按照杨他们提供的图纸改进的。就是说这个飞机造出来后,可能和杨他们看到的直升机差不多,实际上应该差很多。但是美国军方并没有参与这项工作,完全是王学华独资研制的,因此也耗费了大量的金钱。杨回电说,只要能够成功,就不愁美军不购买,你就等着赚钱吧。当然也告诉王学华,坦克也要加紧时间搞到手,这对于反攻是至关重要的。
杨的思路一下子飘忽万里,竟至失神,连李影走到他的身边都不自觉。李影在他身后慢慢的搂住他,将下巴顶在他的后背说:“又担心李保国他们了?应该没有什么事的。”
“没事。我只是想我们可能还需要扩充兵力。这点人不能够打大战役的。”杨轻轻地说,他现在已经扩充兵力达到了2人了。周边几个县的土匪杂团教门组织等等都被他用各种手段收复,并在军队里开展了两项工作,一是大练兵,再一个就是整风运动,他的整风是高度统一思想,破除一切旧的思想,坏的习气,并严惩了一些恶习不改地士兵。江苏的一些地方游击队也被他收编。整编为10野战团,武器严重不足。只是每天都在进行着严格的军事训练,等待着机会的来临。
“师长。师长。”朱龙哲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带着喜庆,杨一怔,和李影一起走向山下。朱龙哲笑着跑了上来“好消息,好消息。保国有电报来了。”
李保国的电报简短的只有四个字:初三接货。
杨看着朱龙哲,笑道:“朱大哥,通知部队,准备行动。”
原来他们都做好一切的准备,作战方案都研究并下发到了参战部队,各部队都做了针对性训练。就等李保国地消息了。
正月初二。日照城里,海风侵蚀了古老的岩石,在城墙的根部印留下斑斑驳驳的岁月啮啃的痕迹。过年的安详让驻守地日军也得到了难得的修整,不要说入乡随俗,深受大陆文化影响的日本,对于年的概念也是相当在乎的。日照城外,一杆酒旗飘扬,三间草屋,几张方桌,一个勤劳的老汉。两壶浊酒,四碟小菜。五六个粗大的莽汉,正围拢了一个泥炉边烤火边喝酒谈天。门的对面就是石臼所码头。有一条石板马路直通日照城里,看惯了***的老人,对门前的繁华似乎已经毫不动心了。码头前地铁丝网以及用铁丝网拉起来的警戒区,对老人来说,都是很遥远地事情了。喝酒的一个大汉猛然站起来,举头看看门外,门外除了海风,什么也没有。
海风吹打着酒旗子。啪啦啪啦作响。刮过铁丝网,发出凄厉地呜呜鸣叫声。
正月初二。老人因为孤独才没有打烊,还是因为无聊才开门迎客?还是本来就是为了疏散心里的郁郁,开门透透气,才给这几个无聊的异乡大汉占据了屋子,带来些许的谈笑?
老人木然地坐在老柜里,黑漆还是油渍被岁月侵染了的木头,发出幽冷的光。货架上的几只粗瓷大碗,是专门给那些打鱼的水手们准备地,拙烈的老酒让这些人失去一些痛苦,多一些麻醉,少一些烦恼,多一些豪放。向大海讨生活地人,必有和大海较量的气魄。
外面门帘一起,走进来一个年轻人,看上去很是年青,似乎没有三十岁,那人一进门,屋子里喝酒的人马上都站起来,恭敬地站到一边。这个年轻人进来后,他的身后又有两个人进来,三个人慢慢的坐在桌边,一人说:“掌柜的,你来。”声音很醇正,似乎是北平那块儿的口音。
老人走了过去,怯怯地看着后来的三个人,多年的江湖经验使他明白,这三个人才是主角,刚才那些不过是前面打尖的伙计。
“这是300大洋,你这店我们买了。你现在就收拾一下离开吧。”那人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似乎平淡的有些过分。
“我不卖。”老人的声音平静地穿过所有人的目光,直刺那人,他是对着中间的那个人说的。他也知道,他的小店是不值300洋的。但是这是他的生命,他的活计,他的下半生的依靠。不可能卖的。
“老人家。”中间的那人转过身来,很温和地说“我们是好意。这里不安全,对面的鬼子,”他一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慢慢的比划出一个手势,拇指和食指相叉“我们要在这里打鬼子。您老就回避回避吧。”
老人的眼睛里猛然像是被烧灼了一般,跳出一朵火花,木然的脸上不觉抽搐了几下“你们真的是这个?”他也做出那个动作。
那年轻人点点头“我叫杨。这几个都是。”
老人的脸上似乎像是燃烧起来,激动地坐在杨的身边“这么说我更不走了。我一个孤苦老头子,怕啥哩?你们要打这个码头?我可以帮助你们哩!”
杨看着老人,摇摇头“老人家,我们不能在这里常驻,只是在这里接受一批货物,过后就走,你最好回避一下,鬼子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我知道。我为什么不走离这里?”老人猛然激动起来,指着自己的脚下“就是因为这里有我的恨,我的仇。我的孙女囡囡,就是被这码头上的小鬼子害死的。我要报仇!我要让那个死洋鬼子死在我的手里!”
杨看老人激动的样子,轻轻的扶他坐下“好。老人家,等我们杀完鬼子,你老就跟我们一起走,可以吗?”
“行。只要你们不嫌弃俺老,俺愿意当兵。”老人点点头。
“徐德,你去招呼其他人来这里。”杨说完,走到窗户边上看。
对面的鬼子只有一个岗哨在站岗,来回地走在铁丝网的边上,在进出码头的路口,有两个沙袋碉堡,架着两挺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外面。在往里去就是码头的各种仓库和货物广场,在广场的中心,有个很高的吊塔,是用来瞭望和放哨的,白天没有鬼子。
“老人家,你知道里面有多少鬼子吗?他们都分布的什么地方?”杨观看着前面,轻轻地问。
“知道。我进去过几次,是给小鬼子送饭。”老人说。
“郎一山,你来。”南为仁对着一个戴眼镜的书生一样的人说。
郎一山是制图专家,他能根据提供的图纸,想象出还应该有什么。
“好。我说,你来画。”老人见郎一山拿出一张纸,摊开在桌子上,抬头看着自己,也坐在桌子边上,看着纸说“这个码头是个四不像样子的。”见郎一山发愣,笑笑伸出手在桌子上画了个前面是梯形后面是半凹形的图形。郎一山笑了,依样画在纸上。
“码头的中间是个大场子,存放临时货物用的,一些长一点的军火什么的,都放进仓库里,仓库在北面一拉溜。很宽不高地房子就是,原来这里很野翘,日本人来了后,把地上都铺上了水泥,很平坦的。仓库的后面是铁丝网,听说是有电的,不知道真假。”
“铁丝网外面有地雷吗?”南为仁问道。
“没有。”老人摇摇头“前年的时候。听说那里电死一个人,是个乞丐,要是有地雷的话,就应该给炸死了。后来就没有听说有人出事了。北面伸进海里的那半拉,是防护堤,和南面的防护堤兜住一个码头。里面有四五个鬼子地炮艇。经常出海吓唬百姓,很大的。码头的西面,就是靠着我们的这面,你们都看到了,除了铁丝网,什么都没有,就是晚上有哨兵走动,还有两只狼狗。南面是鬼子的营房,中间那个高一点的是他们当官地住的,两边都是当兵的。”
看郎一山将图画完。老人趴在桌子上看看,点点头。“基本上就是这些。”
“鬼子的火力点分布呢?”南为仁问道。
“什么叫火力点?”老人问道。
“有鬼子来了。”杨轻声说,示意屋子里的到草屋的后面躲起来。他和南为仁两人坐着没有动,轻声地对老人说“鬼子问,就说我们是你的侄子,过去请你去过年的。”
老人点点头,刚刚站起来,一个鬼子士兵就进来了。那鬼子似乎很熟悉这里,对老人说:“哎。掌柜的,给做八个菜。待会儿送进去,大林山太君那里,知道的?”
“知道!”老人点点头,看了鬼子一眼“小太君不再坐会儿?”
这个鬼子岁数不是太大,看了一眼屋子里地两人,指指他们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他们是老家地侄子,来看我回家过年的。老大、老二,过来给太君拜个年。”老人微微地笑了。
“太君好。”杨和南为仁两人都抱拳对着那个小鬼子笑着说。
小鬼子哈哈笑了,伸手掏出几颗糖果,递给杨他们“夭息,这个送给你们,我们大日本帝国地好东西,尝尝吧。”
杨笑着接过来,反复地看,不知道怎么弄,笑得鬼子哈哈笑了。伸手接过去,剥开外面的纸,里面的糖果露了出来,递给杨“这个是可以吃的,你尝尝?”杨往塞进嘴里,装模作样地很享受的样子,又伸手要。鬼子笑呵呵地从身上的衣袋里掏出来所有的糖果,放在桌子上,五颜六色的,很是好看。“这些都送给你。”
“这是给你地钱,”那个鬼子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沓纸币,是军用的代币券“我们没有大洋了,这个凑合吧,等有了好货,再来换回这个东西,怎么样?”
老人点点头,伸手接过去。
杨和南为仁都是一愣,这里地鬼子很说事啊!
待鬼子一走,杨和南为仁笑着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哪里都有灵芝草,哪里都有趴狗蹾。(一种草,和灵芝相对而言的)这小鬼子也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么好,他们打骂中国人从来都没有心慈手软的时候。过年了,我们就是喂一条狗,不是还得给它个饺子吃?”老人冷冷地说“这鬼子,不是好东西,甭信他的。”
“待会儿,我给你送饭去,行不?”杨问。
老人点点头。开始忙碌着做饭。
朔风野大,寒气逼人。杨换上一身老人的衣服,在脸上摸了一把土灰,戴了一个老人的破旧棉帽,拿起一个大大的食盒,向鬼子驻守的码头走去。时近黄昏,夕阳晚照,天幕上已然有明亮的星星偷偷地闪烁了,大海温柔地发出阵阵地哼歌,在寒冷的海风里涌动着波浪。
从老人的酒馆到鬼子哨位不到五十米,杨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眼睛偷偷地打量着四下的环境。在鬼子的铁丝网周围二十几米的范围内,是没有任何遮拦物的,而且每隔三十米就有一个亮亮的日光灯,照得铁丝网周围很是明亮。广场中心的吊塔上已经有鬼子的身影在晃动了。从塔上应该很容易地看到铁丝网周围的情况,也就是说,要想经过铁丝网,其危险就在于鬼子的一转身之间。
不知道南北面的情况怎么样,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机会。杨慢慢的走着,猛然听到前面一声利喝:“什么的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