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家丁,也是刘东庭的一个远房侄子,偷偷地听到了刘东庭和郝管家两人商量事情,偶尔听到了可能要刺杀刘屎根的传言。他便进城来秘报了刘屎根,躲进了他堂兄刘木青的家里。
正在刘屎根发愣的空,长村藤带着宪兵队长小林次郎赶到,他听到枪声也是一阵慌张,现在他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县城里的兵力只有一个小队的宪兵队了和他带回来的残兵败将,实在是不可能再出去和八路军一战了。听到枪声,赶到一看,地上躺着一个,知道是刘屎根地替身,拍拍刘屎根的肩头“刘桑,你地大日本帝国的朋友地大大的,我的,不会亏待你的,你的明白?情况的说说。”
刘屎根将获得的情报简单地汇报了一下。长村藤哈哈一笑“刘桑,你的放心,他们地还没有出城,我的马上命令戒严,全城大搜捕!”
刘屎根谄媚地笑了笑“谢谢太君抬爱。为皇军效劳,刘屎根万死不辞。”
立刻全城响起了警笛上,全城戒严,大搜捕开始了。从城北搜到城南,从城西搜到城东,从早晨搜到晚上,一个人影子都没有搜到。鬼子气馁了,收兵回去。刘屎根也有些泄气,回到警备处坐在自己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咳声叹气,他是不敢回家了。这些人找不出来,他就是死路一条。他知道只要一出这个警备处的大门,随时都可能被人打黑枪的。
“报告,刘木青要见您。”士兵在门口报告说。
“进来吧,还报什么告,快,木青,你来地正好,我心里烦着呢,陪我喝口酒。”刘屎根站起来,走到酒柜子那里,取酒。
“别。我是来给你解烦的,先别喝酒,我知道那些人在哪里!”
“什么?你知道?不可能!你怎么知道?!”刘屎根倒了一杯酒,边递给刘木青边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凑到嘴巴又停了下来,看着刘木青,刘木青慢慢地将桌子上的台灯移到了桌子边上。
刘屎根一下子惊叫起来,呛在喉咙里的酒一下子喷出来“你是说——灯下黑?”
刘木青微笑着点点头“从出事的地方到你家,不过十几米远,你赶到的时候,他们早就不见了人影,说明什么?你弟弟撒了谎,他肯定看到了那些人跑进了胡同,而不是沿着大街跑掉了!这是不可能的,至少你能看到他们的后影,要是他们沿着大街跑的话。”
“操!这个混蛋,胳膊肘往外拧!看我怎么收拾他!”刘屎根站起来就要喊人,被刘木青拦住。
“不要急,你弟弟不会跑的,他喜欢那个布行老板的女儿,是不会跑的。倒是你家的人,天黑了,他们可是不会那么安分的噢!”刘木青呵呵呵笑着,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来人!”
外面应声进来四五个人,抬着两箱子东西,看上去很重很重。慢慢的往地上一蹲,刘木青挥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自己上去慢慢打开了箱子。刘屎根眼前就是一亮,心忍不住突突地狂跳,里面竟然全是现大洋!
“这些是一万块现大洋,你现在有三百多弟兄,每人三十块。要人家拼命,就得舍得花钱,这个算是我借给你的,不用你还,你只要把那个当官的给我弄死就行。他们还要抓我回去!哼,我就叫他们有来无回!”刘木青恶狠狠地说。
“好。木青,大哥先谢谢你,等大哥过这个事情,大哥就马上派人王老板给弄死,你来接他的那些买卖,
?”
“多谢大哥成全。”刘木青脸上也是哈哈一乐。他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但是顺手的事情,他还是很乐意要的。
“召集全体弟兄到院子里集合!”刘屎根大叫一声,几步走到院子里。将两箱子现大洋哗啦一声洒在地上,吸引地众伪军眼里都要伸出手来。“弟兄们,姓刘的没别的意思,有人要哥哥我的命,他们现在躲到了我家里,没别的,这是一万现大洋,今晚上,各位弟兄,就跟哥哥我拼一把命,这些钱就是大家的,谁要是打死一个敌人,老子重重地奖赏!谁要是不听邪,往后怵溜,别怪老子的枪子不认人。听清楚了吗!?”
“明白!”看到大洋的份上,伪军们的气势还真有点那么回事。
“出发!”刘屎根大叫一声,指挥着伪军向自己家跑去。
还真让刘木青说对了,司马书他们真的就躲进了刘屎根的家里,将刘屎根的一家老小抓起来,细细地审问了,该杀的杀了,其他地都关进了一个黑暗的屋子里。绑了双手,嘴里塞上破布。将刘屎根的家里里外外全都搜了个遍,将所有值钱的,金银珠宝等物都搜出来,打了包,分好了。一直等到天黑,司马书刚要吩咐人准备前往警备处那里埋伏,在胡同口警戒的警卫员跑了进来“刘屎根带人朝这边来了。”
“好小子。还行。没傻到家。准备作战。炸弹都弄好了吗?”
“早好了,就等他来呢。”
刘屎根带人来到自己家地胡同口,远远地看到家门口的红灯笼还亮着,家里面***通明,不像出事的样子啊!心里不由得对刘木青的话产生了怀疑,带人慢慢地走到门口,黑漆大门前。两个大石狮子高踞两边,比人还要高,门前高挑的两个红红灯笼怎么这么红呢?
不对!里面怎么这么静呢?坏了,出事了!刘屎根很细心地发现里面静的出奇,像是荒郊野外一样那么静,风呼呼地刮过屋檐。树梢,发出怕人的吼声。
“二蛋,你去开门!”刘屎根对身边的营长刘二蛋说。
刘二蛋扭头吩咐他旁边地一个士兵“红印,上。”
被叫做红印的士兵,看看左右,硬着头皮慢慢的走了上去,伸手去推黑黑的大门,手抖抖地像是那里面随时可能窜出一个吃人的魔鬼,那黑漆的大门似乎成了地狱之门。里面通往地不是庭院而是黑暗的死亡之路。
但是厚重的大门应手而开,红印感到自己的手似乎并没有使劲。似乎那门本来就要打开,只等他做出这个动作呢。红印的心怦地一炸。脑门一热,身子极为迅速地趴了下去,身后的众人跟着都趴下,静静地等着。
除了门轴吱呀声,和风扑过来的呼呼声外,什么都没有。影壁墙上的那个已经陈旧了大大的福字,因为干瘪而跷起的一角,在风中啪啪地拍打着。似乎有人在拼命地鼓掌。
没有什么!真地没有什么!庭院里的光透过影壁墙地折射,将大门洞里照的明亮了一些。空荡荡地,没有一点东西。
刘屎根的心更加抽搐了。这里肯定出事了。
应该有声音的,至少有仆人们走动的身影和看门的二根,现在都没有了。
不,乱风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很细很细,不是这么静,倒是听不到呢。有女人的哭泣声,呜呜咽咽的,似乎有女鬼在哭,哭声被风扭曲了,忽而飘忽,忽而宛转,忽而悲切,忽而停顿。众人听了好长时间,刘屎根猛地坐起来“是我老婆在哭!冲进去!”
后面的伪军们也看到门口里没有人,站起来纷纷地冲了进去,很快二蛋在里面喊道:“团长,进来吧,没有人,嫂子地哭声也没有了。弟兄们还在搜索呢!”刘屎根听了这话,才在众侍卫的保护下走了进去。转过影壁墙,院子里各处都是伪军,大厅里***通明,桌子椅子被扔地到处都是,瓷器花瓶摔在门口台阶上,一支秋菊还在怒放着,残枝败叶在风中无力地摇晃着。
刘屎根心里一痛,这家被人家抄了!咬牙切齿,正要张口大骂,猛然听到一声很清楚地声音:“这个就是刘屎根!”
声音是从对面大厅的房顶上传来的,随着这个声音,大厅的房顶上猛然站起一排人来,手里的家伙同时叫响了,是冲锋枪特有的哒哒哒声,还有一颗狙击步枪子弹,比冲锋枪子弹早几秒钟射进了刘屎根的额头正中。冲锋枪子弹齐齐地射中了刘屎根的前胸,整个身子差一点被硬硬地打烂。跟着东西厢房上同时站起人来,手里的冲锋枪也响了,院子里的伪军一时像秸一样,被放倒十几个。有人喊“活命的把枪扔了,抱着头蹲下!”房顶上跟着跳下人来,在众人的掩护下,举步跑到刘屎根的尸体前,用枪翻过脑袋看了一眼,随手取出匕首,将刘屎根的人头割了下去,扔进一个包里,在房上众人的吆喝下,众伪军没有一个敢乱动的,都乖乖地趴在地上,枪早就扔了。刘屎根都死,谁还不长眼地起来给他卖命?连刘二蛋都双手抱头,一动不动地趴着,直到听不到有人说话,也听不到脚步声为止。
不说鬼子赶到后如何,只说司马书带了众人,来到了南城边上,红二婶子的儿子大毛早就准备好了,放他们沿着垛口上的绳子下了城,拿匕首将绳子割断,拿过班长的臭袜子将吹筒擦了一遍,倒身也睡去了。
司马书他们回到朝阳沟,一夜之间,几乎全县都知道刘屎根被蔚县支队的人杀了,人头已经带回来了。鞭炮声从南到北,一直响了三天,还有人在庆祝着。
“旅长,长官,我们大伙想请您开个杀刘屎根的庆祝大会,您能答应吗?”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相互搀着来到红二婶子的家里,找到司马书的指挥部。
“我们是附近这十里八乡的老人了,受众乡亲之托,特意前来送匾,请求旅长长官开会庆祝,我们都商量过了,要将加上一次庙会,专门祝贺这个好事。”老人们喜笑颜开。
“好。我同意。参谋长,你说呢?”司马书问林月华,岳华强到师里汇报去了。
“好啊。我来组织吧,这个我熟悉。”林月华高兴地说。
万万没有想到,庆祝大会上却出了天大的娄子,地方党组织一面派人来表示祝贺,一面派人来谴责蔚县支队在本地的发展严重地干扰了他们的正常工作,要求一旅马上退出肥城县境。庆祝的烟花还未散尽,漫天的寒霜已然降临。司马书他们何去何从,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