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坪正中法坛,这时,法坛之上,神龛绫幔,已然揭开,祭台上供着两块牌位,左画“无量山祖师李公讳无量之圣位”右画“神龙宫祖师沈公讳明哲之圣位”香花供物,法器齐具,灿然大备。
武林中,知道那百司马年前神龙神君之真名实姓的,几乎没有,这时方始知晓。既是端午佳节,五毒宫少不得备有各色粽子,应时果物,不过除了正面棚中的外,谁也不曾食用。
将近午时,忽见三人伴同而来,领先是一个披发头陀,须发赛雪,银箍束发,身着月白僧袍,手提烂银方便铲,随后两名中年男子,一个肤如古铜,方方脸膛,肩阔腰圆,一个身穿白衫,面目清秀。
群侠见状,纷纷起身招呼,来者正是慈云大师高泰,阿勒奇。慈云大师目光一扫棚中,未见长恨道姑,霜眉不由一皱。慈云大师微目光一转,朝蔡夫人宣文娴道:“令媛随着璧环夫人,难道现犹未到?”
蔡夫人怔了一怔,不答反问,道:“灵儿如何与她在一起?我们正在找寻这位夫人哩。”慈云大师叹道:“她若不来,那必隐遁世外,天下之大,此后又如何寻找?”
蔡夫人若在从前,那是连江湖现状,也不明了,莫明山一行之后,不但得知江湖大事,即若干旧日恩恩怨怨,也略有所谙,闻言急道:“璧环夫人当年历害对头极多,不要是碰上了吧,灵儿不知如何了?”
慈云大师转面朝对棚望去,道:“糟了,可能是九阴教违约下手。”阿勒奇见他们一个关心女儿安危,一个心急璧环夫人下落,说了半天,不得要领,不由哑然一笑道:“大师尽可宽怀,我若非见蔡姑娘聪慧,多半可劝得璧环夫人回心转意,如何放心离去?”
慈云大师颌首道:“贫僧是太心急了些。”阿勒奇微微一笑,向夫人道:“以蔡姑娘与璧环夫人的武功,任何阵仗,也能全身而退,夫人大可放心。”蔡夫人正想再问详情,忽听钟鼓齐鸣,抬头一望,日正当中,恰是午正。
钟鼓连鸣九响,全场肃然,那声音由于在于空谷,更觉铿宏震耳,嘹亮不绝,声响未竭,但见由那宏丽的“神龙别宫”宫门,两排白衣童子鱼贯走出,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金炉,香烟袅袅。
出宫门至坛下,越过丹樨,石坪,足有一两百丈远,排首童子,行至坛下站定,然后一齐转身,侍立于红毡两侧,每隔一丈,即有一名,总计也有二三百人了,这场面极为壮观。
那炉中香烟,随风四散,瞬即布满石坪。钟鼓再鸣,但见宫门之内,井然有序的走出一群壮汉,穿着黑衣,这群黑衣壮汉走完,则是青衣壮汉,青衣壮汉走完,则是白衣者,最后是紫衣之人,其中则老者居多,浩浩荡荡,直至法坛之前,倏然左右一分,绕至坛前,旋又汇合,齐齐转身,面向法坛。
最内圈是紫、次为蓝、白、青、黑,整齐的有如刀切,人数在七八百人之上,声势之浩大,实令人目眩心惊不已。
高泰浓眉微耸,低声道:“草莽人物,最是桀骜不驯,能号令有力,阵容严整如此者,除了当年神旗帮,未见其比。”慈云大师蹙眉道:“想不到贫僧一生,竟经历第三次正邪决战。”
语调之间,大有叹息人心之好杀纷竞之意。阿勒奇冷冷说道:“眼下打点精神,多歼几个恶人要紧,那些感叹的话,不提也罢。”忽听钟鼓一鸣,细乐轻奏,由宫门内,走出两列少年男女,左边少年,身穿黄衣,唇红齿白,双手捧着连鞘宝剑。
右边少女,俱是宫装,容色清丽,左臂半挽,却是碧玉如意,斜靠胸前。单礼信拂髯笑道:“世人好此者,却是不少。”
忽听乐声陡扬,一行人缓缓走出,为首一人,身穿一袭大红花袍,颏下三绺青须,面色晶莹如玉,正是那令现时江湖侧目,武林震惊的五毒宫主,而今的神龙神君江泽清。
江泽清行了出来,略一瞻顾,始复举步。他之身后,依次随着副教主吴东川,劳山隐叟黄遐龄、紫霞子,阴山双怪、总坛与外三坛坛主及几个容貌特奇的老者等二十司马人。
慈云大师叹道:“想不到这几个魔头还未死,瞧这样子,武林苍生势必再遭一劫了。”忽听丁如山道:“那第三第四两人,老朽记得当是李无量师弟。”萧稼轩眉头微耸,道:“未听得李无量还有师兄弟。”丁如山冷然道:“他们师兄弟早年失和,两个师弟远走域外,故外间鲜有人知。”
单礼信双眉一蹙,道:“想不到传言早已死去的魔头,今天在这开坛大典,又一个个露面,莫名山又无人来,连王少侠也不知因何,迄今未至。”
蔡夫人微微一笑,插口道:“以莫明山之才智,必是早有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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