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有安排,诸位何必多虑。”忽听林兰兰呼了一口气,低声道:“并无长孙叔父在内,也不见任我行。”说话中,江泽清等,由那群少年男女开道,在细乐声中,踏着红毡,步下丹樨,越过石坪,行至法坛,业已拾级而上。
那群手捧长剑的少年,与臂抱碧玉如意的少女,登上法坛,即停立于坛阶左右,每层各有一十二名,坛有三层,共三十六名,隐合六六天罡之数。
江泽清等,登上坛顶,乐声戛然而止,偌大广坪,偌多人物,骤然间,一阵出奇的静默。陡然,坛下五毒宫弟子,齐声躬身高呼道:“参见神君。”
那五毒宫弟子不下七八百人,且不少武功高强之辈,那呼声端的响过行云,惊天动地,旁观之人,俱觉耳膜震痛,心旌摇摇。
但见江泽清高踞坛上,目含威棱,四向一扫,那鹰瞬虎视,煞威透人的气势,三面棚中的人,虽相隔老远,仍然感觉到,不由心神皆为一凛。江泽清观毕,将手一挥,只听赞礼人高声道:“本教弟子免礼。”
但听坛下五毒宫徒暴喏一声,直起腰来,其行动之划一,数百人如同一人。此时,江泽清始上前一步,环顾全场,缓缓说道:“敝教开坛典礼,蒙天下英雄宠临,五毒宫上下,感激不尽。”
忽见东棚中陈若素离座而起,道:“贵教开坛大典,乃千古胜事,本教躬与其会,无任荣幸。”江泽清转身抱拳,道:“多谢教主。”
星宿派中,向问天漠然道:“贵教大典,本派理当致贺。”江泽清微一抱拳,也不多说。忽听一个洪亮苍劲的声音道:“好大的排场。”所有的人,闻声大惑。
人人转而望去,但见不知何时,正面棚上,站着一位矮胖,秃头红面,丰颊巨口,身穿葛布短衫,手拿一柄蒲矮扇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逍遥仙朱子彤。江泽清见状,心中暗道:“这些老鬼也都还活着,打发起来,也非易易。”
逍遥仙朱子彤哈哈一笑,飘身而下,直穿广坪,经过五毒宫坛下弟子之处,迳自掠身越过,这种旁若无人之态,五毒宫下,个个心头震怒,只是教规森严,没有江泽清命令,无人敢出手拦阻。
忽听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幕声喝道:“矮鬼,此地那有你卖狂的地方?”但见那高达八九丈的法坛,飘下一人,斜刺里截向朱子彤去路,捷愈闪电,却是那“番冢三残”的毛仁杰,群侠见他身法,暗暗一惊,知道三残果然名不虚传。
逍遥仙朱子彤站定望去,呵呵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残废,好长的命。”毛仁杰生具隐疾,最恨人称他身有缺陷,闻言牙关挫得格格直响,狞声道:“朱老鬼,你少得意,老夫要让你尝尝四肢俱残,生不如死的味道。”朱子彤夷然道:“凭你这残废也配。”
他一口一个残废,毛仁杰禀性凶暴,早已难忍,阴恻恻一笑,十指箕张,猛然扑向朱子彤。
“番冢三残”生性阴毒,其武功也是歹毒万分,他双手犹隔七八尺,指尖已迸出十股凌幕劲风,而且四外的人,立闻一股腐尸般腥臭之气,显然毛仁杰指力之中,尚含有一种奇毒。
朱子彤岂能无备,呵呵一笑,蒲扇一挥,朝毛仁杰扇去。虽是一柄蒲扇,在朱子彤这等绝顶高手,无异神兵利器,扇挟罡力,后发先至,旁人以为毛仁杰必定变招换式。哪知毛仁杰张狂暴燥,与朱子彤本有旧怨,心中暗道:我这“腐尸指”中者无救,一时三刻之内,不得解药,必死无疑,拼着受点内伤,送这老鬼上路。
心念电转,对那袭来蒲扇,视若无睹,双手加速抓向朱子彤。逍遥仙朱子彤闯荡江湖数十年,哪能不晓毛仁杰心意,不避不闪,蒲扇一抛,右手骈如戟,一招“袭而死”斗然反击过去,同时功行全身,闭住百穴。
但听闷哼与幕吼并起,逍遥仙朱子彤被震的倒飞丈司马,落地连退两步,连吐三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那毛仁杰立于原地,双目无力地望着朱子彤,惨然一笑,道:“老鬼,是你赢了。”
逍遥仙朱子彤勉强笑道:“毛仁杰,你这份狠劲,我朱子彤算服了你。”毛仁杰也勉强一笑,道:“姓毛的死在你手中,也不冤了。”语甫落,突然鲜血狂喷,身形一幌,倒了下去。
这变故实在突兀已极,双方都知,以两人武功,要分胜负,绝非两三百招内的事,讵料,二人一出手,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丝毫不容许旁人有援手司马地。
众人骇然大惊之下,只见法坛与西棚,人影连闪,群向朱子彤与毛仁杰处扑来。五毒宫“番冢三残”的潘晓旭与皮不良,关心结义兄弟,随即扑至,皮不良蹲下身子,用独臂一探毛仁杰鼻息,面色一变,道:“三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