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望,心中吃了一惊,口中却道:“在下船炮,俱是第一等的,想九阴教未必比得上。”王笑笑微微一笑,道:“我看不宜用火炮硬拼,还是另寻他法,与对方一决雌雄,孟当家的以为如何?”
孟崇信傲然道:“不必了,拚死一战,在下不信会输给对方。”本来三方的船,是舢舻相接,迤逦而航,自发现敌踪后,都下令后船追上,改成齐头并进。王笑笑遥瞻任我行那一方,已见任我行走出舱中,却不见陈若素、江泽清出现船板,心中暗道:九阴教在此情况,势必两面作战,陈若素如此托大,未免不智。
转念间,忽见九阴教正中一船艄尾,出现一名手执鬼杖的冷艳少女,正是那九阴教主陈若素,温永超、葛天都等人,随侍左右,江泽清、曹延平、吴东川等五毒宫人马,也在隔船现身。
但见陈若素秋波微转,向王笑笑这边略一打量,冷冷一笑,扬声道:“王笑笑,你自己来也罢,何苦拖上多人陪葬。”王笑笑淡然道:“胜败难分,你先别高兴。”
微微一顿,道:“西门雪主仆如何了?”陈若素芳心突然妒念暗起,冷声道:“这丫头太倔强,不听话,我一时火起,将她抛入大海喂鱼了。”王笑笑虽是不信,仍不由心头一震,峻声道:“此言当真?”陈若素冷冷道:“自然不假。”
王笑笑暗暗忖道:“这丫头愈来愈嚣张,早该把她教训一顿,可恶。”忽听江泽清敞声笑道:“陈教主,何必与这批将死的人废话,快快将彼等送上西天,岂不甘脆。”孟崇信高声道:“怕没有如此容易。”
这时,双方的船,乘风鼓浪,仍距五六里。在王笑笑、江泽清这等高手,区区距离,对语与面谈不差多少,可是孟崇信说话,则要费上很大的劲,那声音被风一吹,且散去一半,显得不甚分明。
陈、谷两人,一瞬即估出他的份量,冷然一晒,不屑答理。九阴教下,那幕九疑倏地阴声道:“孟崇信,你不过一个小小海盗,仗着莫名山之势,狐假虎威,胆敢妄发狂言,稍时将你擒下,本殿主必教你见识见识本教三大奇刑滋味如何,也让天下的人知道,与九阴教作对,后果如何?”
王笑笑孟当家的慨然出船,出于笑花郎所求,九阴教与五毒宫是英雄,就当不加为难,莫名山尚存,贵教就不能动孟当家一根汗毛,幕殿主有话,请冲着在下来说。
“孟崇信闻言,感激地一瞥王笑笑。江泽清冷笑道:“姓王的,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心情管他人的闲帐。”说话中,双方又逼近了一里。
忽见陈若素朱唇泛起一线冷笑,纤手一挥。她身旁一个壮汉,立刻将手中海螺,鼓气吹起。只听一声沉郁苍凉的长鸣,蓦地响起,划破长空,直抵霄汉。一声未落,忽见九阴教船上,闪起了耀眼火光,同时耳中闻得轰隆隆之声。
众人方自暗叫不好,忽听炸声四起,坠海炮弹,炸得水花冲天,一那些水柱高的,至四五丈,不少溅到众人身上。
西首一船,一桅中了炮弹,顿时樯摧帆燎,火焰飞腾,船上众人,喧哗高呼,泼水抢救,好不容易扑灭,但主桅已毁,船只渐渐缓下,尚幸波及的仅是舱房、桅帆,犹无大碍。
孟崇信勃然大怒,一声令下,炮火齐发,无奈相隔在四里以上,炮弹距敌船尚有数十丈,已自落下,空自击得海面之上,水柱冲天,蔚为奇观。
九阴教重新上药发炮,这次孟崇信左翼一船,船上中了一弹,轰然一响,船壳裂开了一个巨洞,海水顿时进人舱底,船上的人急忙抢救,只是破洞大大,那些棉被、破巾等的一堵上去,立刻被水冲掉。
孟崇信怒发如狂,枪过一支火把,亲自点烧火绳,一弹落在九阴教一船近侧,那船壳震裂一缝,但立刻堵住,照常行驶。
王笑笑剑眉一蹙,知道再打下去,纵能坏得对方几只船,自己这方,非得全军覆没不可,武功高的尚可逃生,差的十九丧命,况将沉一船,亟待救援,忙叫道:“降主帆,减速前进。”
孟崇信早已吩咐手下,王笑笑的话,就同他本人下令,不可稍违,不从者以逆命处分,各船水手闻言,立即旋转辘轳,落下主帆。四条船只,航速顿时大减。九阴教发炮不休,弹如陨星,呼啸飞行,水柱四起,轰隆震耳,声势惊人。
忽见一枚炮弹,面对王笑笑等存身船首击来。那炮弹来势快得令人连念头也转不过来,王笑笑何等功力,抖手之下,一锭银子霍地击出,于七丈外,正中那炮弹。一声石破天惊巨响,震得人耳鼓欲裂,那些水手,纷纷仆倒,那炮弹虽中途受阻,碎片四散,依然挟着锐啸击至。说时迟,那时快,元清大师袖袍一拂,李天浩、慈云大师、朱子彤,齐声暴喝,六掌挥出,汇为一股排山倒海的劲气,将击来碎片,尽行震飞,竟无一片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