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苍白的脸呈现出异常的红晕,人却没任何反应。
冷落只觉呼吸有丝不稳,明显用劲过度,她心有不甘地嘟着红唇,看看自己的玉掌“你的皮还真厚,打的我手都红了!算了,善事做到这一步,也算功德无量,你想在这睡,就睡吧,我也不打扰了,拜拜!”
冷落起身便离去,打便宜也打过瘾了,该闪人了。
冷落从树林中钻出,回到露营地,身影一入骆绝尘的眼,就被他给攫住。
“骆骆,你怎么浑身都湿了?”骆绝尘忧心的瞅着她,一身湿透了的衣衫,紧贴着她那凹凸有致的胴体,黑缎般的头发末梢还在滴着水珠。
“红枫、红威还没回来吗?”她四处张望。
“没有回来,不要扯开话题,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溺水了?是遭袭了?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骆绝尘一边检查她的身上有无伤痕,一边还在不停地埋怨自己“该死!我不该气你,更不该放任你一个人。如果你出点什么事,那我”
一玉指贴上他的唇,止住了他喋喋不休的话语。
“你会怎样?认真的回答我。”冷落抬眸凝视他,那半掩星眸里,晃过一丝异光。
骆绝尘微微放开,四目相接,深情地凝注着她“没有了你,我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冷落望着近在咫尺盈满爱意的眼眸,邪恶地萌生一股冲动,想要打击他。
“那假设,我说的是如果我的世界没有你呢?”
“你的世界没我没有关系,我的世界永远都有你!”他的眼神虽带着几分黯淡,语气却透着坚定。
乍闻此言,冷落焦躁缭乱的心似渐被平抚,只剩下淡淡的涟漪一圈圈的向外漾开,轻轻柔柔、舒人心魄。可随之蕴生出的惊恐不安,席卷而来,激起滔天骇浪,她不要被困住!不能被困住!
“我很感动。”她淡然的口气有着些许冷漠和疏离“我要去换衣服,一会儿感冒就不好了。”
骆绝尘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充满了苦涩。
骆骆,我和你相处了十几年,你对我说过得每一句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会分不出吗?可我太爱你了,爱到只听你想让我听的话,只看你想让我看的事,我知道知道你的世界没有我,可我的世界却不能没有你!我会不断地试图进入你的世界,哪怕最后会被撞得粉身碎骨,我也不会放弃!
十日后杭州
“姑娘,请留步!”
冷落偕同红枫、骆绝尘游大街,逛市集,正好路过挂着“许半仙”的横幅算命摊子,原本坐在摊位前一个三十岁左右、长着标准国际通用脸的邋遢男子,拦在她的身前。
“我吗?”她停下脚步,指着自己。
“是,就是你!”
“有什么事?”
“你早就死了才对。”
冷落微一颤,内心万分震惊,他怎么知道?
“你说什么?”骆绝尘吒声一喝,一把揪起那人的衣襟,将他悬在半空。
“哥哥,把他放下来。”
“可是他”
“我说把他放下!”她抬高声量,夹着不耐。
骆绝尘无奈地一扔,他就跌在了地上。
冷落坐在算命摊前,说道:“先生的话很有意思,不妨给我算算。”
“小姐,这种江湖骗子的话怎能信!”红枫在骆绝尘的示意下,上前劝说。奇怪,小姐不是从不信这一套的吗?
“没事,我当他在说笑话,娱乐我。我明明在,他却说我死了,挺好笑的不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听听。”冷落侧身,朝着狼狈从地上爬起,坐回自己摊位的邋遢男子扬了扬手,说道:“开始吧。”
“测字还是看相?”挺专业的一个开头。
“就选测字。”虽是两者选一,可对她来说却只能选一项——测字。她的容颜能给外人看吗?在身后两人的目视下,只怕比登天还难。
“请写下一个字。”
冷落提笔在纸上挥下——“命”
“问什么?”
“既然写了‘命’字,就问命吧。”她悠然说道,乌黑亮丽的瞳眸好像毫不在意却又深不可测。
“‘命’可解为‘人’、‘一’、‘叩’,意指命中将会被一人所‘扣’(音通叩),直至灵魂离开肉体为止。”
将被一人所扣?和她的处境简直不谋而合。
“如果真是那样,如何能破?”
“再写一字。”
冷落又写下一“破”字,她还真懒,问什么,写什么。
“‘破’解为‘石’、‘皮’,如有铁石的心、虚华的皮方可破。”
这些话令冷落的眉宇蹙起,那抹漫不经心悄然逸去。她垂下眸光,唇角却抿着一丝难解的淡笑。
铁石的心、虚华的皮吗
“小姐,他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暗语似的话,听得红枫一头雾水。
冷落猛地回过头,轻斥道:“天师说的是神语,我们说的是人语,怎么可能会明白?没意思,走人!”
话方落,便起身示意红枫赏他些碎银,然后走人。
冷落一行人离开市集不久。
“姑娘,请留步。”骇然,刚才的算命邋遢男又在街上拦下一女子。
“神经病!”女子拂袖而去。
“姑娘你早就死了才对。”一女去,一女又来。
“你才早死了!”鸡蛋挂在了他的脸上。
突然,一群人,走路带着风来到“许半仙”算命摊。
“给我砸了!”领头的人发出狠话。
“乒乓”小摊被彻底分了尸。领头人命他的手下架起邋遢男“还记得我吗?许半仙。”
“很熟,可是不认识。”
“好啊,死到临头,还敢摆我一道。”一拳重重的打中邋遢男的腹部。
领头人抓起他的头发“三日前,你拦下我,给我算命,我写下一个‘婚’字,问姻缘。可你告诉我什么?嗯!‘婚拆开就是女、氏、日,日又分为两个口,如果能娶一个吕氏女子,两口必合在一起,相敬如宾,家室和睦。’可结果呢?”
领头人情绪有些失控,使劲拽高他的头“结果我却娶了一个母夜叉,闹得家里天天不得安宁!你毁了我的生活,你说,你要如何补偿我!”
领头人作势要再赏他一掌,骤然,一团黑影冲了进来。
“不要——”
领头人垂下眼,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头抱住他的裤脚,半跪在地。
“老头,你干嘛?想找死吗?”
“求求你放过我的儿子,他不是‘许半仙’,我才是。”
“嘎?”
“我儿子本是一个教书先生,可半年前,他的娘子死了,就开始神智不清,时好时坏,遇见人,就说别人早就死了,他不是有意的。求求公子饶过他吧!”老头老泪纵横,往事不堪回首。
“那怎么坐在摊位前的,是他,不是你?”
“这这几天吃坏肚子,一天要跑十几次茅房,我也不想啊!”事情本可在此处告一段落,可是,领头人只要一想到家中的母夜叉,心头的火又再次熊熊燃起。
“你的儿子是疯子这没罪,可你放他出来招摇就是你的不是了,一起给我打!”
“哎呀”
声音渐渐消失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