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给我的解释?我是那么的信任你,把她交托给你,你发过誓会用你的生命去保护她,你就是这样保护的吗?”骆绝尘额上青筋暴凸,无法置信地怒吼着,抓起夜魄的衣襟,狠狠地对着他脸上一阵狂挥。
“教主,不要!”白魅扯下头顶上的红盖头,一个箭步冲上去拽着他,制止他几近杀人的举动。“夜魄已经尽了全力,骆姑娘会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教主,你别再打了,再打下去,夜魄会没命的!教主,请你冷静点!”
“什么冷静?我不要冷静!我只要骆骆——我只要骆骆——”
夜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而骆绝尘无力的斜倚在床角边,像在哭泣似地反反复复着相同的真心,连日来所压抑的感情一下子爆发出来,是后悔、也是痴心,是祈求、亦是绝望。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为之鼻酸。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带领着他们逐鹿中原、杀尽天下的魔教教主竟是如此深情。
“教主”白魅目中有些不忍之色,想要安慰他,却始终找不出合适的话语。她期待地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魑鬼和魍魉,两人不约而同地苦着脸叹了一口长气。
骆绝尘痛苦的抬头睁眼,望了望他们三人,然后,恍惚的目光在房中游离。红底金漆的喜字、蜡泪初流的红烛、絅纱覆缎的软床、流苏摇曳的纱帐他的眼睛像是被灼烧了一般疼得难受,嘴里又苦又腥,血顺着唇边流下来,无声地滴在地板上。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选择成亲,我不该选择离开她,我不该对她说,‘你只是妹妹’,我不该伤她的心”他的声音泛着微微的颤抖。
“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妹妹,我的生命里只有她啊。在我的梦中,我总是无数次地幻想着,我们过着简单平凡的日子,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直到慢慢老去,从这个世界上消逝,我和她始终都能在一起”
“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奢望,我没有资格留在她的身边。可是就算不能在一起,看到她安全无恙的生活就已经够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这小小的愿望我都不能奢求。我爱她——我爱她啊——”他歇斯底里的呐喊着,几近呜咽。
“上天,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吗?还是我们本来就不该再次相遇?我们的爱是被诅咒了的?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在这里干什么?”
他目光渐渐失了焦距,变得四散而迷离,整个人的周身沁上一丝阴寒的魔性气息。白魅脸上则浮现出不可置信的惊愕神色。
突然,一股骇人的死寂蓦然笼罩全场,像空气冻结了,时间停滞了。
“魑鬼!快!快带人离开!”
魑鬼听得糊里糊涂,正想问问她是什么意思,冷不防地,就在他张口欲言未言之际,惊变暴起瞬间,甫听得惨叫声,已见离骆绝尘最近的两名婢女活生生地被击穿了身体,嘴里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嚎。
“不好!大家快走!”白魅拉着错愕中的魍魉飞上了房梁。
可惜白魅的呼喊已经为时已晚。那冷酷凶残,宛如恶鬼附身的刽子手,随手一挥就是一人,屋里的数十个婢女仆辈,五官全因过度的痛苦而扭曲得易了位,恐惧的双眼中溢满死亡阴影,就连魑鬼也没有幸免,在瞬间已被他夺去了一条胳膊,痛苦的趴在地上哀号。
“呃白魅,不会”魍魉望着下面惨烈的景象,胆战心惊地吞了一口口水。“不会是又要开始了吧?”
“嗯,教主已经完全被魔气所侵蚀,本来以为能多撑一段日子的,没想到”她已经几乎能预见,他会把这里演变成怎样一个血雨腥风。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白魅把牙一咬,心一横,从怀里掏出一粒褐色的药丸。
魍魉愣了愣,道:“这是什么?”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研究,教主之所以会走火入魔,是因为骆姑娘,如果教主能够忘记骆姑娘,或许他还有一线希望恢复本性。这颗药丸是我刚研制出来的,还只是个实验品,我也不确定这药的功效如何”白魅望了望下面,即抬头望向魍魉,慎重道:“已经没有时间了,只有死马当活马医。魍魉,教主那边我会想办法让他吃下,其他的人就交给你安抚了。”
“好的。”魍魉坚定的点了点头。
两人身形一闪,各奔两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