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吧?楚晔怎么可能会来到她身边?但如果这真的是梦境,又怎么会这么真实?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天空已蒙蒙亮,她取下贴在额上一整晚的湿毛巾——
昨晚到现在毛巾却还是湿的?她没时间多想,就被厨房传来的炒菜声转移注意力。
一见到厨房中,来人的背影,邵贞希的眼眶立刻充满泪水。
原来那不是梦!他真的在她身边。
“楚晔”
手上还握着锅铲,听见她的声音,戴楚晔侧过一边身子,朝她笑笑。
“早安。”
邵贞希扑上前去,将脸埋在他胸前,一再确认那是属于他的体温与香味,她再也忍不住雀跃,泪水夺眶而出。
戴楚晔欣然接受她的拥抱,一只空下的手还不忘搂搂她。
“对不起!我太晚来了。”
熄火,他关上锅盖,牵她回卧室休息,他小心翼翼地替她盖上被子,再摸摸她的额温,确定她的烧已经退掉,才让她喝点果汁。
有了点体力,邵贞希盯着他,发现他顶个两颗熊猫眼,明显的睡眠不足,一脸胡渣没有整理,衬衫袖子也被他随意卷起,袖口还沾上一些污渍。
“你怎么会来?”
“你都病得这么重了,我还能不来吗?”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我有办法借到兰亭集序,就有办法知道你病了。”
她在语音信箱中的声音沙哑得那么严重,他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后来他请医院的朋友帮忙,这才知道她得了严重的感冒,目前在家休息。
关掉手机不跟贞希联络,并不表示他忽略她,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冷静。
他尝试两个星期不与贞希联络,这才发现他想她想得快要发疯。
他不知道她的近况、不知道她的一切,甚至只能在回忆里找寻她的声音,这种日子简直让他快要抓狂,他几乎无法想像,他会有失去贞希的一天。
他爱她,而她也爱他,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呢?
他想了好久,把一切归咎在自己身上——他爱贞希,他该给她全部的自己。
过去的他因为害怕失去、害怕背叛,不敢将所有的自己奉献给同一个女人,这种恐惧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习惯,他甚至习惯将性与爱壁垒分明而不自知,直到他发现,失去贞希的恐惧大大超过自己的逃避,他决定回头找她。
邵贞希突然紧张地捂住自己的口鼻,重新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我感冒了,你刚刚还靠那么近,你会被我传染的,快走开!”
戴楚晔失笑,掀开她的被子,将她从被窝里拉出来。
“我打过疫苗,没那么容易生病的。”
“真的?”
“真的,”他将邵贞希拉入怀中,让她的头舒服地枕在自己胸膛上。“现在,我们想靠多近,就靠多近,好吗?”
他的温柔与体贴,比起从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亲昵的拥抱,几乎让她怀疑自己仍在作梦。
“你的意思是你不再把我当成朋友,而把我当成一个女人?”
“你永远是我的朋友,也永远是我的女人!”他亲亲她的额头。“我爱你,贞希,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眼里如溃堤般倾泻而下,她不知道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她一直在等他全然的接受她、爱上她。她紧紧窝进他怀中,躺在他的心窝处。
“我也爱你,楚晔。”
一股酸涩涌上戴楚晔的喉头。他曾从无数女人口中听见这句话,从前,他从没这三个字放在心上,现在,亲耳听见贞希说出口,他才知道,这是无比的幸福。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真心爱他的。
“这帖字画,谁写的?”
工读生指指柜台边,正在仔细听老板吩咐的邵贞希。
她并不是一个会令人惊艳的女孩,然而只要多看她几眼,在眉宇之间,不难发现她有一股特殊的灵性,一头及腰的长发不染不烫,只是简单的往后绑成一个优雅的公主头,墨黑色的长发很难不让人多看上两眼,那就像她所写的大楷般,俐落优雅。
江庆瑞一派自在的走向前,向画廊老板打声招呼后,转向一旁的邵贞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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