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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宓便抢先站了起来:“娘先用着,我出去看看!”
她昨儿连那种话都跟她娘说出口了,她还有什么必要藏拙啊。
她本来就想更主动些,多参与参与后宅的事儿呢,如此也省得总被娘亲将她护在身后,也便不知道错过了什么不该错过的。
这时候倒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说后宅的未出阁姑娘家不该伸手管太多,可是她在乎么?
要知道她父亲眼下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儿,这后宅也还算清净呢,现在伸手还不算晚。
难不成还等着父亲过了这个春天,三年的考核又得了个全优,眨眼便连升三级做了正五品的顺天府同知,再去打理那成团的乱麻?
何氏也便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的看着她跳下椅子跑了出去,只好忙不迭叫银翘也跟出去瞧瞧,至少不能叫女儿吃了亏。
韩宓倒是一出正房门就笑了。
跪在薄荷眼前的回廊地上这个小丫头,不就是当年一直陪着丁香上蹿下跳的小湘莲么?
她可还没腾出手来搭理这些跳梁小丑呢,这小丑却眼睁睁的撞到她眼前来了?
只是韩宓也不可能上去便给小湘莲几巴掌,再喊王妈妈喊来人牙子将人拖出去卖了不是?
她是讲究后宅手段务必要凌厉非常的那种人不假,那手段也不是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杀或是提脚卖了这么简单呀。
韩宓便走到薄荷身边,仰脸抛出个疑问目光。
薄荷哪里知道不过是外头几声异响,竟然将大姑娘引了出来;而过去不论太太吩咐什么话,可都叫她们避着大姑娘的。
她便伸出手来将韩宓揽到身边,也不回答韩宓的疑问,就欲立刻将她送回太太身边去,谁成想一转身就对上了银翘,银翘又指了指正房。
薄荷难免分外惊讶——太太这是想叫大姑娘开始在后宅练手了?
可是大姑娘今年才十二岁呀,离着嫁人的十六七岁不是还有四五年么!
怎知也不等薄荷再想明白缘故,那小湘莲竟膝行了过来,还不怕死的伸出手来,一把就拉住了韩宓的裙子。
“奴婢求大姑娘开恩,替奴婢跟太太求求情,给我们丁香姑娘换个住处吧!”
“我们丁香姑娘可是怀了身孕的,那新来的两位姑娘却偏偏爱闹响动,昨儿闹了大半夜不说,今儿一大早天还没亮便又闹了起来,若再这么下去,我们姑娘怎么养胎呢?”
韩宓扑哧就笑了,随即就又咬牙切齿伸出脚来,一脚便狠狠的将小湘莲踹了个四仰八叉。
“什么样的脏手!也敢伸手拉我的裙子!”
“青芽快回我院子里去,给我找一条干净裙子来,待会儿我好进太太屋里换上!”
这也由不得韩宓不笑。
哪怕她不能立刻就将小湘莲打杀了,也不能才插手后院的事儿便发卖不听话的奴才,只要能将这该死的奴才调离丁香身边就够了。
谁知道这小湘莲就主动的来拉她裙子,又说着满口不该她这个姑娘家入耳的话,分明是将把柄送到她手里?
还有那新来的若蘅和若芷也真是识相的。
她们也不需当面和丁香对上,甚至你指我我骂你的,她们只需要热闹些就够了不是?
那两人可是她娘才给父亲买来的呢,房里热闹些不也正常?
难不成还能叫她娘劝父亲说,老爷别再去若蘅和若芷的房里了,丁香姑娘因为您和两位姑娘太“热闹”,可一直歇不好呢?
韩宓一边笑想着,一边就叫银翘去请王妈妈,这位后宅的总管事。
等王妈妈来了,她便指着趴在地上的小湘莲道,妈妈快给这丫头换个差事吧。
“叫她去小花园子扫地去也好,去洗衣房洗衣服也罢,总之别叫她再伺候丁香了。”
“她连我这个大姑娘的裙子都敢拽,哪天若被她拉倒了丁香算谁的?”
“另外妈妈再给她改个名字吧,一个这般不懂事的奴才,叫什么小湘莲,不但白白糟蹋了个好名儿,又偏撞了丁香姑娘的名讳了。”
“我看不如给她改名叫小蚱蜢吧,就这么定了!”
话音不落,韩宓已经扭头回了房,等青芽给她取回裙子来换上,她便像没事人一样,重新坐到何氏的对面,慢条斯理的将早饭吃完。
他们韩家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之家好么?这三进院子不说局促也不算大,就这还是母亲的陪嫁呢,哪里有多余的房间安排丁香的?
再说丁香不过是个通房,前几日那若蘅和若芷还没来,丁香一个通房便已住进了一个西小院,而不是像旁人家的通房和下人挤在一起,还想如何?
她可不是她娘那个好心肠,当年便给丁香安排了西小院住,说是通房却有了姨娘待遇,如今还一样!
何氏将女儿一脸的轻描淡写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看来她前几年将女儿送去温靖侯府附学,还真是送对了!
女儿如今不是已经学会了好些个大户人家的手段,短短两日便帮了她两回?
这之后也便不用韩宓再如何恳求,何氏便先喊了郎中来给女儿诊脉。
等郎中说府上姑娘已经大好了,何氏就吩咐下去,叫车马上从明儿开始备车送大姑娘上学,厨房也从明日开始,该给韩宓准备上学带的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