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宓当然知道她娘绝不会卖女儿,她也从来没担过这个心。
她只是不便将已经发生的很多事情讲给她娘听,更不想透露她的任何打算,这才拿着赵明美的遭遇搪塞她娘不是么?
且不说她心里每一样盘算都是要帮助自家与温靖侯府莫蹈当年覆辙,这本就涉及她重活一回的秘密,当然是万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的,哪怕对面是她亲娘也不成。
单只说那孙氏马上就要离京前往正定的苏家家庵了,说起来也算是个解气的好消息,孙氏一日没走,她也一日不能跟她娘透露啊。
万一事情在这两天又出了变化,譬如孙氏想方设法往孙府报了信,求她娘家伯父与伯母快来救她呢?
孙连堂是摔断了腿、急需卧床养伤不假,可那孙连堂的夫人就是什么省油灯么?
那位孙夫人只需前往苏府,责问一声苏家将所有孙氏女的名声置于何地了,恐怕也得扯上几天皮吧?
苏家倒是提早放出了风声,说是孙氏自愿前往家庵为亡夫守节,可这种事骗得过旁人,哪里骗得过孙连堂夫妇!
只不过韩宓也清楚得很,就算孙连堂尚且不知道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最起码也该知道,如今的孙氏名声已是尽毁……更是成了一颗无用的棋子了。
尤其是那孙氏的亡夫苏同知,当初可是死在孙连堂夫妇与孙氏的共同算计之下,孙家恐怕也巴不得叫孙氏早些闭嘴吧!
因此上她也并不很是担忧,孙家真会有什么人为了一个孙氏打到苏家要说法,即便果真上门去,也多半是为了跟苏家要好处、谈条件,而不是真去救孙氏脱离苦海。
韩宓如今不愿提前跟她娘透露,也只是为了稳妥起见,等事情真正有了结果再报给她娘知道,这才算得上是手掐把拿的好消息。
因此上眼下听得她娘竟然误解了她的意思,韩宓便忍不住跟她娘娇嗔起来,直道娘这是想到哪儿去了。
“您明明是将我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还能怕您卖了我?亏您还像模像样儿的叫我放心呢。”
何氏揽住女儿的肩膀抿嘴儿笑了——她是从没想过卖女求荣这种事,女儿也懂她,可也架不住韩云枫那个白眼狼想啊?
想当初他不是就曾说过,若温靖侯府到底没定下宓姐儿做媳妇,就欲送宓姐儿进宫呢?
只是那白眼狼再无情,他也是宓姐儿的亲爹,再说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宓姐儿亲事已定,她也肯定不能将这话说给宓姐知道罢了。
这时外头就有人禀报进来,说是老爷叫人回来传话,老爷与大舅老爷一同应酬去了:“请太太和大姑娘不用等老爷用晚膳。”
听说韩云枫又要晚归,娘儿俩也就乐得清清静静的一起用了晚饭。
随后又陪着何氏说了会儿闲话,捎带手看看这几天的账本,韩宓这才与她娘道了晚安,回到东小院准备洗漱后尽早歇息——她白天已经与宋千红约好了,明日她们还要早些起来去探望温先生。
却也就在她对着妆镜散了头发后,韩宓又想起自己给庄岩的提议,如今再度细细思量起来,竟然显得很是鲁莽。
虽说由她提议请温靖侯夫人带他们出游,前往通州的庄子上小住,看似这不过是个贪玩的举动,可她到底还不是温靖侯府的媳妇啊!
她才刚多大年纪,她又是什么身份,就敢对未来的婆婆如此指手画脚、颐指气使了?
再说就算她真是贪玩,她也完全可以等明日去温先生那里探病,再亲自与温靖侯夫人提议不是么?
她怎么可以借了庄岩的口,叫他替她去求他母亲?
看来她真是被孙氏的节节退败冲昏了头脑,外加上她前一世上头没有婆婆,也便不懂什么婆媳相处之道,就糊里糊涂犯了傻!
韩宓也就打定主意,等明日探望过温先生,她一定要去温靖侯夫人面前请罪,哪怕袁氏并不曾埋怨她,这也是她应当做的,否则她成了什么人了。
可是韩宓到底也没想到,等庄岩归家后将她的意思跟庄媛讲了,姐弟俩又一同求到了母亲袁氏面前,袁氏登时就笑了,又连声将一双儿女的请求答应了下来。
“就算这只是你们姐儿俩的主意,我也不会不答应,亏你们俩还拿着宓姐儿当了挡箭牌!”
袁氏当然不知道韩宓打的什么主意,可谁叫她本来就是个爱玩儿的性子?
想来也许是她自幼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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