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开口的好由头。
韩宓也就打定主意,等庄岩派出去的人又有了新消息回来,她一定得先跟庄岩通个气儿。
只要他愿意,她不仅能替自己多谋些利益,还有很多法子帮着他,将金家将来的多个财路提前断了去,再掌握到他手里……
谁知也就是韩宓刚想罢这些,庄岩便笑着指了指韩宓的脸,意思仿佛是她的脸上有些灰,又张罗带她去河边洗一洗。
听见他这话的几人忍不住全都低头笑了,包括袁氏,只因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这要带宓姐儿洗脸去是假,要和宓姐儿独自去说会儿悄悄话是真。
且不说宓姐儿那小脸蛋儿干净着呢,就算真是沾了灰,也自可以叫仆妇们打水来,哪里就用得着去河边蹲着洗脸了?
韩宓便在众人会意的笑容中,微微红着脸跟他走了,待两人走到河边,再回头时就只能瞧见影影绰绰的篝火了。
“你猜的没错,那在半路上将孙氏劫走的正是苏寅生的人,那些人也确实将孙氏送到了金家,又被金家安置在了直沽的一处僻静宅院里。”
面对着眼前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景色,面前又立着他最喜欢的那个小人儿,为了不叫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跟他走到河边来,她的小手还在他掌心握着,庄岩不由得有些掌心微汗,却也不忘张口便直达主题。
他便在夜色中也瞧见了韩宓的笑容,就那么在她的面庞上渐渐绽放,令他不由得在心底轻叹一声,她怎么这么叫人喜欢。
说起来他的人在半路上就将劫走孙氏的那一拨人跟丢了呢,谁叫对方的人手足足有十几个,他的人却只有两个,那批人只需兵分三路,便足以令他的两个手下无可适从。
想来这也是他派出去的人手还太嫩,过去从未替他做过这等事,跟踪到半路便令对方发现了。
这也是他随后便派出了暗卫首领乔家兄弟带人去接替那两人的缘故,勉强算得上是亡羊补牢了;至于他原来那几个长随们,今后还是只做长随该做的事儿吧。
那么庄岩又怎么会不在心底轻叹,既感叹于宓妹妹的缜密与敏锐,又颇有些替她不平。
哪怕韩家不过是个五六品的门第,宓妹妹这样的年纪也不该涉足这些,而是该在闺阁中无忧无虑吧?
这一切还不是被秦阁老那一派逼的!
既如此他庄岩便得赶紧强大起来,他不单要替自家父母分忧,替温靖侯府的前途多做打算,他还得好好护着他的宓妹妹呢!
他就又笑着告诉她说,他没来得及与她商量便已做出了决定:“孙氏的那条命肯定是不能留了,多留一天便多一点意外。”
庄岩说出这话时还是颇为忐忑的,只因韩宓从不曾将她要拿了孙氏的命这等话说出口,也不知她会不会埋怨他太过草菅人命。
那孙氏只是秦阁老的一个小卒不假,如果连秦阁老将来都逃不脱他庄岩的手心,孙氏更别想独善其身。
可是先拿一个女人开刀……也未免有些欺负人了不是?
韩宓既是重活一世之人,又如何看不出庄岩的犹豫,更何况庄岩也没瞒着她;她便轻笑着点头道,岩哥哥这个决断做得极好。
“不论是孙连堂也好,还是秦楚怀和苏寅生也罢,既然他们当初都选择了叫孙氏这个小卒子开道,就别怪我们先对这个小卒子动手。”
前世可没人看出孙氏的企图!更没人看出孙氏给韩云枫做了续弦后,背后还隐藏着多少秦阁老一派的肮脏手段!
难不成如今明明看透了对方走的是什么棋路,却还要手下留情?
暂不论孙氏在当年如何待她韩宓,只说今生孙氏勾引她父亲的时候,打算暗害她娘的时候,可没留一点情面!那她又凭什么要求庄岩要对孙氏手软呢?
更别论孙氏也算不上是第一个被彻底摘除的人呢,那断了腿的孙连堂才是第一个……
庄岩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毕竟从他的手下打探回的消息来看,再与过去发生过的一联想,他心里也清楚得很,别看孙氏看似不起眼,实则却是很重要的一环。
哪怕孙氏已经被送出京城,再也无法给韩家搅起风浪了,若真任凭她在天津卫落了脚,将来必是苏寅生借助她逐渐夺走平乐长公主手中财力的好棋。
别看那金家面上看起来只是个皇商,实则却是先帝当年留给长公主的私房好么?
亏着长公主还好心好意的给苏樱说合了这么一门亲事,殊不知如今苏寅生却与孙氏联起手来,要借助孙氏这个苏樱亲娘的身份、逐渐将金家拉拢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