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太太既是想通了个中缘由,顿时为此恨得咬牙切齿,只恨不得立时三刻便杀到齐王府去,再当众跟齐王妃要个说法。
一是问那齐王妃究竟是怎么做那王府当家主母的,竟叫几个外男堂而皇之闯进了后宅,二是问那齐王妃是不是装了满肚子的善妒肠子,如今也便黑心肝的算计到了孙家头上来……
可惜她也知道,莫说是她根本没有与齐王妃对抗的本钱,她若敢去跟这位王妃要说法,无异于自己找死;哪怕只是三丫头抵死不从敬王,自家也一样是惹祸上身。
谁叫两个丫头的脚已被敬王看了去?敬王还当场就给了两个丫头一对双鱼佩权作定礼?
敬王是没什么大出息不假,可那也是天潢贵胄,哪里容得孙家说一个不字!除非自家那两个丫头这便死去!
可这孙大太太既是将孙女儿们都当成棋子养的,又哪里舍得叫两个姑娘没了命,继而再失去攀附贵人的机会呢?
她那一脸的恼怒瞬间便收了起来,转而挂上一脸冷笑,冷笑于齐王府既然不需要自家投靠,可别怪孙家从此翻脸不认人了。
却也就在这时候,孙四姑娘便悄然走到了她祖母跟前,又悄声跟她祖母说了几句话。
孙大太太闻言不免又气又笑。
“你是说这陷阱未必是齐王妃给我们家挖的,而是那韩大姑娘与高大姑娘先出的手,齐王妃只是顺势而为之?”
那高大姑娘高宝珠既是齐王妃的亲侄女,便是个有恃无恐的身份,替齐王妃做些事也未尝不可,哪怕这事并见不得人。
可那姓韩的又是凭什么!
要知道孙家这一次可是吃了个天大的亏,一赔便是两个姑娘,作为苦主若是连始作俑者也弄错了,岂不一边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一边又叫孙家成了天大的笑话!
孙大太太便死死的盯住四姑娘,沉声问道你可有依据——只因她太明白自家这个四丫头本是个庶女,能定给敬王做侧妃已是赚了。
可她若轻信了四丫头的话、便找错了给自家挖陷阱的正主儿,这丫头将来还不得拿着这个当本钱,就连齐王妃也得念四丫头一个好,也便愿意帮着四丫头将三丫头都踩在脚底下?
这时也不等孙四姑娘再说什么,孙雅静也尖利了嗓子,越发哭嚎起来:“四妹妹说的没错,还请祖母给我们姐妹做主!”
其实不论是这位孙三姑娘,还是那位庶出的孙四姑娘,这两人哪有什么依据?
孙四姑娘倒是很感谢齐王妃这一场算计,否则依着她的庶出身份,将来也未必会嫁得有多好,多半会被祖母送出去给哪个中年官员当填房,就像她那几个庶出的姑母一样。
可她如今就算真能嫁进敬王府做侧妃,身边也还有个嫡出姐姐处处压她一头呢不是?
她灵机一动之间,这才在此时给她的嫡姐做好了圈套——一旦她祖母将她的话当了真,再派人去对付韩宓与高宝珠,韩、高二人必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来,一切的还击想必都是对着嫡姐来,而她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至于孙三姑娘孙雅静,反倒没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她只不过是不忿被人算计了这一场,却与她祖母一样、又不敢拿齐王妃如何,便将韩宓和高宝珠当做替罪羊罢了……
那将茶水洒到她绣鞋之上的丫鬟本就是被高宝珠撞倒的不是么?
她孙雅静虽不敢将齐王妃如何,又不敢将高宝珠这位贵女如何,她还不能拿韩宓出口恶气么?
这之后也不等齐王府的宴席散场,孙大太太已是派出了好几个老妈子,往市井中走动着散播起了关于韩宓的谣言,只是在这同时,庄岩埋在孙家的眼线也将这个消息送到了他耳边。
庄岩便被这消息气得不善,险些一掌就将身边的桌案拍成两半。
好在他也知道此时他这是在齐王府,这可不是容得他随便出气撒野的地方;他便将那前来回禀消息的眼线悄悄唤得更近些,又附耳叮嘱了几句话。
那位孙大太太不是叫人笑话韩宓爹娘尚在、却越过长辈当起了韩家后宅的家么?
又同时恶意散播有韩宓这一番越权当家后,韩太太何氏这一胎也许保不住了,韩家的家产也就全归韩宓了么?
那他便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左右那孙氏已经死了,孙氏这一死不但能将孙家送进地狱,一个死人也再无法张口辩驳!
其后也不过是两天时间,韩宓“越权当家”的风声已是被一个更为骇人听闻的小道消息盖了过去,原来那位韩大姑娘之所以暂时替母亲当了家,竟是因为母亲险些被孙寡妇害死。
那孙寡妇仗着亡夫苏同知尚在时,便与韩太太何氏有过走动与应酬,也便趁着韩太太有了身孕时,打起了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坏心眼儿,给韩太太送上了带毒的阿胶与燕窝。
要问她图得是什么,自然便是害死何氏后,她好给韩同知韩大人做填房。
只可惜韩大人与韩太太那是什么样的情份,又怎么会被一个寡妇挑唆甚至暗害了去,再叫她顺利的鸠占鹊巢?
要知道韩大人本就是做过顺天府推官的,当时便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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