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招惹为好,正好李三吩咐了她,她顺口给应下:“哎,当家的,俺听你的还不成?你说啥就是啥!”
这不过是小插曲儿。
丑妇这里却青筋暴跳,眼中阴霾积聚。做贼的翻箱倒柜就罢了,难道连烧火的土灶也要一起砸了?连睡觉的炕也要给糟蹋了?那炕上,大大地一个大坑,位置恰恰好还就选在正中央,这是不想让人睡觉了吧。
还有屋子最角落那个箱子也被人给翻得乱七八糟,就是箱子里几件衣裳也被撕得破破烂烂!
正在心中想着,这事儿绝对不是普通偷窃的窃贼能做的!估计这做贼的还得是熟人!还是恨她的熟人!
昨晚院子里有响声,她本来想着可能是朱老爷赏下的二两白银让人迷花眼,一路跟着她回到南畦村,是准备第二天犯案的。
所以第二天她还特意落了锁!
可,可眼前这样情景,呵呵,可绝不简单是图财!
原主就是个木楞子,能得罪人?她来了之后倒是得罪了那一家子人。
难道还真是那一家子?
丑妇狐疑间,就听人喊了一声:“快,快给柳老太太让个路。”
“柳家人早不认丑妇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立即就有人说:“可今儿丑妇遭了这么大罪,多少总归是自己肚子里团出来的,当娘的还真能够不心疼自个儿的女儿?”
柳家老太太?原主的娘亲啊丑妇转身,还真是一家子集体出动啊!
事情闹得这样凶,全村人都来了,反倒是娘家人姗姗来迟?
这会儿倒是会选时机,姗姗来迟还做出一副急赶慢赶,焦急万分的模样。得!那贼人不用逼供,自己倒先把自己供出来了——这叫做贼心虚!
丑妇信奉一句话:事出必有因,反常即为妖。
就先看看这柳家人到底想做什么。
“翠花儿啊,你咋把自己整成这副模样呐!每日起早贪黑,为娘心疼你没用,你说你一女人家家天天抛头露面的,你何必难为自己呐!”柳老太太卢氏捏着帕子狠狠一撷眼睛,一副伤心,替丑妇难过的模样。
丑妇不语,这是关心呢?还是责怪?好似后者胜于前者吧。
“翠花儿,走,跟娘回去!”柳家老太太狠狠一甩手中的帕子,上前拉住丑妇的手臂,就要带她回柳家去。
丑妇正要甩开柳家老太太卢氏的手。却已经有人上前阻拦卢氏。
“娘,不是说好的嘛?咱就来看看翠花儿,娘,您可别忘记当初翠花儿是族谱除名了的,不姓柳了。”刘氏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娴静,但是也是在关键时刻起到作用的人。
丑妇皱眉,她不信刘氏这话没有其他用意。
卢氏却冲着刘氏拉下脸:“谁家闺女谁家疼,俺闺女俺心疼。俺的翠花儿今儿遭了这么大的罪,咋了?还不准许俺收留翠花儿一晚呐?刘氏!到底你是婆婆还是俺是婆婆?”这后面一句话却问的有些凶狠了。
刘氏脸色一白:“娘,您误会了。翠花儿,俺也是心疼的。那,那就带翠花儿和平安回去住上一段时日,等这茅草房修葺好了再让她们母子住回来?”这话却是询问卢氏,但是刘氏又转头看向柳家主事柳田根。
卢氏也看向柳田根,所有人都在等着柳田根拿主意。
不知不觉间,人们关心注意的焦点从“贼人是谁”变成了“丑妇家住不了人了,以前的娘家柳家愿不愿意重新接回丑妇母子回家住”
柳田根眼皮掀都不掀,厌恶又无奈说了一句:“总归流着俺的血。”
“呀,当家的,这么说,你同意了?”卢氏兴奋地问柳田根。这个时候人们都松了一口气,柳家肯收丑妇回去住就好,大伙儿都替丑妇开心。
“嗯,俺同意是同意,但老婆子你得教好翠花儿。”
卢氏立即抓住丑妇的手:“跟娘走,你爹都同意了。”
她兴致冲冲,整个柳家都兴致冲冲,
“啪嗒”一声响,众人惊愕,丑妇甩开卢氏的手?!
“翠花儿,你咋养的这么刁钻?”刘氏向来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出来推卸责任的。
“翠花儿你”卢氏却惊愕地看向丑妇。
“我到是奇怪呐,我家失窃遭贼了,难道首要做的事儿不是报县太爷抓贼吗?”原本人们看到丑妇甩开卢氏的手,还怪她不知好歹。忽然听到丑妇这么一问,几乎所有人都是突然恍然大悟,是呀,遭贼了难道不应该先报官府吗?咋就就变成眼前这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