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这么做。只能吃下哑巴亏,被小小恶心下……
当然,以上念头只是想想而已,叶席还没那么无聊。
走出教学楼,天色灰白斑驳,偏西方的地方已然隐现晚霞踪影。此时距离放学时间已经过去大约半个时辰,相比起白天,如今的学院自要显得安静许多,石楼森森,几乎见不到多少来去学员身影,都散的差不多了。
****等人走在前面,出得楼后脚步不停,谈笑着直接向学院后方大门行去。落在后方形单影只的叶席,则是稍微顿了顿,望了眼学院前门,犹豫了下,还是摇摇头,继续跟在****等人后面。
这不是叶席忽然改变主意又想去恶心****了,而是前门特么他不敢走啊……还记得那个被果梨蒙骗的门卫嘛,他就是前门的,实际上为了躲开他的鄙夷目光,这一个多月来叶席进出基本都是走的后门,且这情况估计还要持续半个多月……
恩,讲道理,照顾坐月子的孩子他妈两个月时间,这怎么也该算是尽到丈夫责任了吧……擦!
……
学院的前门与后门,是完全两个世界。
这不是夸张说法,其中种种区别就不一一赘言了,只从门外街道上的买卖类别便能窥得一二。
前门外三岔路旁的买**较繁杂,有卖早食的,有卖衣物的,有卖笔墨纸砚文具的,还有各种馆子游摊等等,杂七杂八卖什么的都有,每逢上学放学期间,便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人气很旺。同时,买卖也很正当。
但后门外街道上的买卖就不同了,其中尤以大小酒馆居多,几乎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家招牌,另外还有几间酒楼,几间铁匠铺,几个站街女……
没错,你没看错,就是当街揽生意的娼妓。实际上在后门道上街头街尾处,还堂而皇之的分别开着两间青楼,生意貌似都还不错的样子。
老祖宗有言,酒肆青楼,多事之地也。
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喝了二两马尿腰里别把菜刀就觉得自己能狂砍一条街的醉猫,以及被胯下那物操控与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傻鸟,从古至今都是不缺的。而相应的,为了防止这类禽兽生物砸了买卖,做这两类生意的人自也不会是什么善茬,如此,后街这里的氛围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些还都只是摆在台面上的乱因,一些潜藏着的危险更是不知凡几。就算是修印师置身其中,也完全不敢托大。比如叶席先前为凑印币买秘籍而去的那间小酒馆,就在这条街上。换而言之,惯常买凶杀人的狠厉佣兵、以及杀人夺宝的修印师败类,也会经常在这里出没,默默等待着他们心目中的那只雏鸟肥羊送上门来……
而如此混乱地方,自会吸引来不少注视目光投来。印术学院虽不知抱着何等想法,一直对这里眼皮子底下的乱状视而不见。但一些吃着公家饭的人却不会轻视此处……
距离学院后门十余丈外的街道旁,一间瞧来甚是破落的小酒馆,一个模样机灵的少年推门而入,以拨弄额前头发为掩饰,颇为机警的扫了眼大厅状况,目光在几个似江湖中人的客人腰间兵刃上滞了滞,又不着痕迹移开,大摇大摆的走向一旁柜台,砰砰敲着:“九叔、九叔,买卖来了,给我上瓶好酒!”
“来了来了……小虎?嗤,你这半大小子毛没长齐,喝什么酒?不卖!”一个腿脚不甚方便,走路一瘸一拐的青衣老叟,匆匆从柜台后方走出,随即瞧见差点没柜台高的机灵少年,双方似是相识,顿时嗤笑一声,怪眼一翻,不紧不慢的坐在柜台后方,抬手轰人。
远处有半醉酒客见状大笑:“哈哈,掌柜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哪有做买卖的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没听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嘛?”
“嘻嘻,还是这位大叔晓事,谢了。”那唤作小虎的机灵少年闻言顿时来劲了,小大人似的拱手做了个抱拳礼节,又引来一阵哄笑,他也不在意,转过头来,洋洋得意的又敲了两下柜台,“九叔听见没,这就叫路不平有人踩……”
话音方落,砰的一声,却是那小虎两下竟然敲落了柜台一角,愣了愣,挠挠头,“呃,不是我说九叔你这吃饭家伙都破成啥样了,也该换了吧?”
“你小子少敲几下就坏不了!”那唤作九叔的青衣老叟见状当即作势伸手欲打,却被少年轻巧躲过了,无奈放下手臂,一副怕了你的模样,驱赶苍蝇似的连连挥手,不耐烦道,“行了,要什么酒?给你趁早滚蛋!”
“不是说了嘛,要好酒啊。”
瞧着小虎那油皮惫懒模样,青衣老叟忍不住又要发怒,不过最后还是克制住了,咒骂了声,随手从后方木架上取了瓶酒罐丢过去。
小虎伸手稳稳接住,嬉皮笑脸:“谢谢九叔。”随即瞥了左右一眼,从酒罐下方掏出封折叠纸函,一闪即逝,探手落入怀中,再等拿出来时,已经变为个沉甸甸的布褡裢,藏于掌下,推了过去。
若那布褡裢里装的是银两,一瓶品质一般的酒水当然是不值当这么多钱的。
但那青衣老叟却是神色如常,从容接过钱袋,看也不看便丢入柜台下方,抬手轰人。
小虎却是不愿立刻就走,抵挡两下子,趁机凑近低声道:“九叔,这次有没有什么扎眼的大鱼啊?”
青衣老叟怪眼一翻:“你小子走不走……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看大鱼去你们治印司牢狱里,那里大鱼多的是。”
“走走走,马上就走……九叔你别唬我了,司里谁不知道你老的眼光最贼,和我们老大都有的一比,能找不出大鱼来?”
“你小子懂什么,这得看机缘的,大鱼不进我酒馆,我就算长双透心眼也白搭……快走快走!”
“哎哟……真没有?”
“没有……恩?”
驱逐间,青衣老叟眼角余光似是蓦地发现什么,不由一怔。那小虎倒也机灵,见状顺势转身,随之看向酒馆门外,街道上,人流如梭,马车来去,隐隐的,能听到不远处站街娼妓招揽客人的娇声呼喊。
一如往常,一切都很寻常。
至少在小虎眼里,是这样没错,所以他问道:“九叔?”
青衣老叟没有回答,浑浊老眼眯缝瞧着街道斜对面的一辆黑棚马车,随即又游移开来,下意识低声喃喃:“味道有点不对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