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丛里层层叠叠的粉嫩花触感娇软,细刺却密麻尖锐,茂盛的藤蔓相互交织缠绕着,留下的空隙并不大。
暮色深深。
雨还在飘洒。
太叔妤蹲下身,伸出来细指,打算吓吓里面的“东西”。但伸了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她缩回了手,改成了持着匕首刀鞘,慢慢探进去——
咔嚓。
一声重重的脆响。
是利齿狠狠磕咬上铜铁的声音。
略酸爽啊。
好在不是她的手指。
太叔妤正小庆幸着自己的先见之明,就见眼前蔷薇枝丫猛然一阵收缩,一个全身白粉滑腻的物体撞开丛木朝她扑了上来!
“喝——”
一声低低的喘息。
灰暗里,钩爪一样的五指死死扣锁上太叔妤的两臂,死死盯着她的一双血红竖瞳,布满了毒蛇般的阴戾冷酷。
太叔妤眯眼。
不是娇软可爱易推倒的小花朵啊,那就不用爱护花朵人人有责了不是。
她指尖抖动间已经滑出了袖刀。
不妨——
“嘶。”
一声奇异的,似乎是疑惑的声响骤然贴近了耳边,然后是一点湿腻的触感,迟疑的,落在了面上。
反复点落。
实话不瞒,太叔妤这时候想到了撒尿标记地盘的土狗,而她就是那滩被……咳咳咳。
彩色的、甜软的。
蕲用舌尖舔舐着身下刚捕捉到的“食物”,不同以往的质感让他感到疑惑。
迟疑神游间,两个已经相互看清了彼此的处境。
抠压住太叔妤的东西身长近一米,躬着嶙峋苍劲的背脊,四肢并用地踩踏在她手脚上,浑身灰不溜秋,唯独一双血色兽眼,舔舐完她脸面之后,准确的踢开了她掌心窝藏的利刃,正冷冷地钉死了她的一举一动。
太叔妤考量着自己该出的力道。
太轻了不行,挣不开。
太重了也不行,万一弄死了……
人在屋檐下,还是在侯门深海这样的屋檐下,谁知道一巴掌下去,打到的会是谁的小可爱?
另一边,墙头。
妖精样的少年懒洋洋地理了理花枝招展的牡丹袍子。
精挑细选的曳撒以玄、赭、深蓝三色为主调,在夜风中飘荡,显示了一股股不怒自威的低调奢华。
看得底下的烟岫眼疼心疼脑阔疼。
本想眼不见心不烦来着,但烟岫耳边还回响着临出楼之前,纹娘的千叮咛万嘱咐,还是不得不转告了:“九爷,记住奴家的话了——不要再惹太叔,诶,不是。”
在外太叔妤的身份还是保密的。
烟岫换个不要命的说法:“不要再惹您老的夫君生气了!”
薛雪闻言又怒了:“凭什么?!”
他还有点小委屈,吼:“明明是她睡了爷还不负责!”
屁!
真是白瞎了那张漂亮脸蛋!
烟岫恨铁不成钢,什么风韵犹存妩媚多姿的形象都不要了,在底下攥着手帕跺脚:“跟您说多少遍了!色诱色诱,精华在诱!哪有直接狗扑的!”
“……狗扑?”
薛雪冷笑:“爷看你也是活得腻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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