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赵雅兰说:“你们男人都是这个德行,没到手的梨都是甜的,一旦吃上了,再甜的梨也觉着是酸的。”
黑头说:“那你这颗梨我就永远不吃,供起来天天看。”
赵雅兰说:“不吃,梨自己也会蔫,到时候就怕你连看都懒得看。”
黑头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罐可乐,拉开,递给赵雅兰,自己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沉默片刻,闷闷地说:“别说懒得看,到时候恐怕我连看一眼的份都没有。你大伯要是知道你跟我这种人在一起,能答应才怪。”
赵雅兰说:“那要看我愿意不愿意,我愿意的事谁也别想拦得住,别说我大伯,就是我亲爹也管不了。”
黑头问:“那你愿意不愿意?”
赵雅兰说:“明知故问,不愿意我老跟你混啥?你又不给我开工资。”说着,羞赧地将头埋到了黑头的怀里。黑头顿时呆了,心象充满了氢气的气球,轻飘飘晃悠悠地往上飞,眼前的景物恍恍惚惚变成色彩斑斓的一团,喉头象堵了一团热血,热烘烘地发哽。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只手轻轻揽住赵雅兰的肩,小心翼翼地把唇贴在她的发际,轻声细语地说:“雅兰,我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对你好,否则我就”
赵雅兰捂住他的嘴:“别罚咒,我信,不信我还能对你这样吗?”
黑头不再说话,只是用嘴、用脸,在她头顶、发端摩娑着,柔情密意让他只想哭。夕阳将金黄色的光轻柔地洒在他们身上,晚风软软地抚摸着他们,他们失去了时间概念,直到夜幕降临。几个瞎遛的闲汉冲黑头跟赵雅兰怪声怪气地吆喝:“嘿,哥们,该回家了。”另一个说:“在这儿多没劲,回家去滚热炕头多过瘾。”
要在过去,黑头早就冲上去让他们满地找牙了,今天他却宽容地笑笑,扶起赵雅兰说:“走,咱们该吃饭了。”
赵雅兰顺从地挎起他的胳膊,两人款款而去。
“咱们吃西餐吧。”黑头建议。
“西餐太贵,随便找个小饭店吃点就行了。”
黑头没有听她的,领着她来到了装修典雅的喀秋莎西餐厅,他把这顿饭看成他与赵雅兰人生新起点的象征,一种纪念,决不能马马虎虎。两人在火车包厢式的雅座坐定,心里都有些异样地激动,过去他们没少在一起吃饭,可今天这顿饭的感觉绝对不同,二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心灵相通的默契,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们都知道,从今天这顿饭开始,他们将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他们的关系已经升华到了一个可以决定他们一生幸福的新阶段。温柔的灯光,曼妙的乐曲,更为这间餐厅的气氛增添了浪漫柔情。
黑头点了水果沙拉、披萨馅饼、清蒸虾排,又要了一瓶意大利红酒。他举起酒杯,说:“为我们的未来,干杯!”赵雅兰二话没说,跟他碰了杯,然后一口喝下了杯中的酒。
“第二杯酒祝程大哥早日脱离苦海,官司打赢!”
赵雅兰没有举杯,黑头错谔:“怎么了?”
赵雅兰说:“今晚除了我们俩,不许提任何人的事。”
黑头明白了她的意思,说:“好,今晚是我们的,别的人别的事不提也罢。这一杯酒祝我的人青春永在、万事如意。”赵雅兰端起杯跟黑头碰了一下,干了。
赵雅兰斟满酒,端起来,直瞪瞪地看着黑头说:“这一杯祝我们永远幸福,永不变心。”
黑头又加了一句:“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赵雅兰说:“想的美,胡说八道。”说是说,还是跟他干掉了杯中酒。
吃过饭,黑头骑着车送赵雅兰回家。赵雅兰的双臂搂着黑头的腰,头枕着黑头宽厚的脊背。黑头把车蹬得飞快,赵雅兰问:“黑头,你说啥是幸福?”
黑头说:“一句话说不清楚。”
赵雅兰说:“幸福其实就是一种感觉,比方说,这会儿,我跟你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跑,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