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陆抗是当着卑职的面看完了书信的。”
“陆抗可有回信?”
使者将书信呈上道:“陆抗在原书之后写下了回复,请都督查见。”
钟会微咦了一声,接信在手,打开一看,在他洋洒几千言之后,陆抗只附了八个字:“鹿死谁手,各凭本事。”
钟会哈哈大笑,道:“陆抗的笔力刚劲有余,缺乏醇厚,听说陆抗师从顾雍,而顾雍可是蔡伯喈的得意门生,书法造诣非凡,看来陆抗只学到一些皮毛而已。”
众将是面面相觑,钟会不谈陆抗回信的内容,却只论书法,似乎有些风马牛不相及。
钟会正色地道:“人如其字,字如其人,一个人的品行完全可以从字迹上表现出来,陆抗刚直有余,却是缺乏圆滑。陆抗在我书信后留言鹿手谁手,看来其争雄之志不减啊,只可惜他却不知刚而易折,柔则长存的道理,本督断定陆抗将来必败,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斥侯官进来禀报道:“启禀都督,涪水渡口发现大量吴军战船,东吴援兵已赶到涪城。”
众将皆惊,现在陆抗拒守涪城,这仗都不好打,如果吴军援兵赶到,那就更难打了。
“吴军援兵有多少人?可否全部进入涪城?”钟会沉声喝问道。
“吴军援兵大约有五万人,不过并未全部进入涪城,其中三万进城,两万驻扎在于城南,另立一营。”
“驻扎城南?这陆抗到底想玩什么把戏?”田续嘟囔了一句,颇为不解。
不光是田续,在场几乎所有的魏将都有些莫名其妙,吴军的防线在涪城,按理说援兵赶到,就算是不全部入城,至于也应当布署在城东城西一线,向涪城守军遥相呼应才对,现在陆抗干脆把这两万人放到了背后,真心搞不懂陆抗的布兵之道。
钟会沉吟片刻,突地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失声道:“不好,陆抗此番调兵遣将,定然有拒我军于城北,吴军大队人马偷袭成都的企图。”
众将悚然一惊,现在涪城就如同是挡在魏军面前的一道山峰,无法逾越,想要打通前往成都的道路,就必然先得拿下涪城,可现在吴军集结了大量的军队于涪城,此刻的兵力,已同魏军相差无几,拿下涪城的难度陡然倍增。攻不下涪城,也只有眼睁睁地看陆抗分兵去取成都。
成都才是最关键的,得成都者得益州,坐视吴人攻取成都而无能为力,岂不让一干魏将郁闷死。
这时监军卫瓘呵呵一笑道:“此去成都,又不仅是涪城一条道,由此向西,便是汶山郡,取道汶山,可以直抵雒城,都督可率兵走汶山道,直取成都,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汶山道是成都西面的一条古道,沿着岷江河谷,从江油折向西行,途经汶江、汶山,可以直抵雒城,距离成都只是一步之遥,不过因其路途遥远而且道路艰难,所以从剑阁到成都,几乎无人走这条路,现在魏军被阻涪城之下,想要迂回攻打成都,汶山道却不吝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钟会大喜,留丘建王买率兵三万在涪水以北扎营,与涪城的魏军相峙,自己亲率八万大军,转道汶山,直取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