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她故意叹息,一副无奈的表情。
“朋友?”关守恒挑眉“你有几个朋友我会不知道?”
“关守恒,十年了,什么东西不会改变?”
“你的傲气和固执永远也不会改变!”他冷笑“哪一个朋友?吴艺楠似乎不会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吧?”
她亦是冷笑“乔娜薇总行了吧?那女人有多毒,你不是不知道!当年我们在这里发生口角,她一直记仇呢!所以喽,这次就让我来丢一下脸!不然溪海这么多地方,我为什么非到这里来?”
真是完美的答案!她不禁暗暗为自己叫好。
关守恒果然无话可说了,只冷哼一声“你们还真是有闲情逸致!”
薄荷故意无所谓地笑笑“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的,闲着也是闲着!”
“那么下午在机场,也是闲情逸致了?”
“机场?什么意思?”她故意装作无辜,不敢想象,他在机场也看到她了?
“xx旅行社的随团翻译,跟你长得很像!”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还是基本可以确定,既然她人在溪海,那么下午那道身影,十之八九是她!
薄荷的心暗暗一惊,他居然真的看到了!
不过,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
“关守恒,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啊?还是你巴不得我过得不好啊?这十年来,你是不是每天都想着,薄荷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女人,跟我离婚的下场一定很惨很惨!这样你就如意了,是吧?可惜啊,那只能是你的妄想!我过得不知道有多好!跟你离婚,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他狠狠瞪她。
在她眼里,他是这样的人吗?
他会天真到诅咒她?
如果诅咒虚妄之说真的存在,那么他愿意日夜祈祷,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回他们当年的那个孩子!
“怎么?被我猜对了吗?”她讥诮地扬唇,继续挑衅他“关守恒,我承认,当年我们的那一段确实不如意,可十年过去了,你还看不开吗?你现在也算功成名就,多注意自己的身份吧,日后若我们还能再见,也请你保持风度!我们已经不是17岁了,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过去的就过去吧!”
“那个孩子也一句话就过去了?”他恨恨地瞪视她。
她暗暗握紧了拳头,倔强地回望他,假装不在乎地说道“你想要孩子还不简单?让你妻子给你生一个啊!哦,你没再婚是吧?那就找女朋友啊!相信会有很多女人愿意的!”
他的眼神更为阴鸷。
是啊,是会有很多女人愿意,这几年,随着他的身价越来越高,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也越来越多,可是莺莺燕燕,环肥燕瘦,没一个能入他的眼。
不是她们不够好,而是他的问题,很多回忆,明知道痛心却还是无法释怀,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么一个狠心拿掉他孩子的女人!
17岁的那场爱恋,轰轰烈烈,倾尽他的所有,他早已经精疲力尽,心已枯萎,再多的阳光也温暖不了他,再多的爱也感动不了他。
他觉得自己完全陷入了病态,他甚至连欲wang也没有,他过的,完全是自虐式的清修生活。
可她倒是看得开啊,让他去找别的女人生孩子?
他偏不!
“薄荷!我告诉你,你欠我一个孩子,你必须还给我!”
她的掌心渗出冷汗,他真的这么恨她的吗?尽管已经过了十年,他们都已经青春不再,经过了岁月的洗礼,经过了生活的磨难,他已经变得成熟稳重,高高在上,可他还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视她为杀人凶手和仇敌。
“关守恒,你别做梦了!你凭什么?”
“凭我有钱!”他扬起音调,尖锐得令人心悸。
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他不得不这样,因为他做不到!
十年了,他早就可以回来算那一笔账,可是他始终没有,他故意不去加拿大,他也没有回国,其实他也想就那么算了,可是命运不同意,他早发过誓,如果再见到她,他一定一定要算回来!
是她不好,谁让她出现在他面前了?他还没有找她,她就自己送上门来!
所以,他要定了!而且要加倍、加倍地要回来!
有钱?
她的心被狠狠刺痛,前所未有的痛,这些年来,再苦再累,都不曾这么痛过。
原来最锋利的那把刀,只有他才能给。
“呵”她笑了,有些笑,明知道虚伪却还是要强挤,而且要笑得漂亮,妩媚,动人“关守恒,你开个价吧!”
“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不是有钱吗?那你出个价,如果特别高的话,我可以考虑。我最看重钱了,你知道的。”她笑靥如花,一副烟视媚行的表情。
“”他像是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她。
她不在意,弯腰捡起他刚刚砸给她的那张支票,手指轻轻一弹,抖掉灰尘,再睨一眼,故意嫌弃似的说道“关守恒,你打发乞丐吗?这点钱就想买我的孩子?”
“你想要多少?可以自己填。”他将支票簿递给她。
她的笑容渐渐冷却,慢慢、慢慢地将支票别在他的领口,幽幽说道“多少也不卖!第一,我不缺钱!第二,我只会给心爱的男人生孩子,而你已经是过去式了!over!”
她故意加重了尾音,然后甩手向前,大力拉开包厢的门,无视门外众人错愕的眼神,快步离开。
***
十分钟后,当关守恒回到原来那个包厢的时候,表情再次一愣。
她竟然没走?
薄荷抬眸望他一眼,表情平静又傲慢。
她当然不会走,走了就代表认输,就会被他怀疑。
以他们今时今日的身份悬殊,如果他的怀疑了,那她定然无所遁形,到时候所有的秘密都会被他发现。
关守恒果然眸色一凛,虽然再没有多说一句,但他那冷然的表情,却实实在在地说明了他心情的阴郁。
包厢里还有其他人,每个人都很好奇,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没有人会笨到去问。男人和女人之间,还能有什么问题?只是他们之间的身份似乎不太匹配。
薄荷收敛眼神,假装没有任何感觉,可其实,心已经痛到了极致。
曾经,所有人都觉得他配不上她,现在,是她配不上他了。
他们之间,永远都是不配,与错过。
终于,在忍耐与对峙中,她完成了今晚的工作,默默退出了包厢。
如同预料中的一样,这是她在这里最后一次工作了,她被开除了!
“薄荷,不是我想开除你,而是你今晚的表现实在是太过糟糕。”老板娘将薪水结算给她。
她点点头,是的,她明白,老板娘对她算是不错了。
在这里工作的女孩子,都很年轻,像是她这样的,已经奔三的,已经显得很“老”了,她是靠着那些听说能力才能得到这份工作。
或许是看到她也烫伤的面子上,老板娘没有让她赔那套茶具,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但最后,她还有一个请求。
“老板娘,我在这里工作很久的事情,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这个你放心,行有行规,我不会说的。”老板娘点头答应,这里每一个女孩,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她不会泄露半句的。
“谢谢老板娘。”唇瓣淡淡牵起,笑得心中苦涩,接过今晚的薪水后,转身离开。
心情很糟,不知道是因为遇见了他,还是因为失去了这一份工作。
前方不远处,有成排的计程车在等候,她却还是有些犹豫,从前的话,她这个时间早已经坐公交车离开了,可今天出了状况,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末班车都没了,她只能打车回去,但从这里打车到住的地方,真的好贵。
她的生活原本就很拮据了,现在又失去了这里的工作,真是雪上加霜,所以她花钱更要仔细了,不该花的,一分都不能乱花。
走回去?
够她走到天亮的了,而且脚上还有烫伤。
就在她迟疑不下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汽车的鸣笛声。
“怎么还不走?”落下的车窗里,露出关守恒冷峻的侧脸,他的心思却是难测。
她下意识地握紧手里的包,装腔作势道“司机还没来。”
“让大小姐站在外面等,可真够失职的!”他凉凉地讽刺。
她紧紧抿着唇瓣,忍住跟他辩驳的冲动,随便他说什么,说完就赶紧走!
关守恒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三个字就那么脱口而出“我送你!”
薄荷微微一愣,冷然拒绝“不必!”
“放心,这辆车攀得起你。”他嘲讽地冷哼,打开车门。
就仿佛是跟他置气似的,她弯腰坐了进去。
可是一坐进去,她就立即后悔了。
“你住哪里?”他问。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任何送人回家的司机都会这样问,可是她却没办法回答。
“还是老地方?”他说的老地方是指她原来的家,只是那个地方早已经被抄掉了。
“不是,已经搬了。”
他握着方向盘,静候她的下文。
她心乱如麻,随便说了一个附近的路名“到那就行了。”
关守恒微微挑眉“那一带有别墅吗?”
别墅?她在心中冷笑。
“没有吧,我也不知道,我才回来没多久,家也早不在这里了,房子都卖了,所以我现在住饭店。”她很淡定地回道。
“哪间饭店?”
“四季。”她故意说了一间很贵的。
关守恒没有再多言,直接踩下油门,虽然已经离开十年了,但溪海的交通他还是比较熟悉,毕竟当年他曾为了生计,在这里的大街小巷里穿梭过无数次。
如今除了多了一些桥,道路更宽了一些,大体上也没有太多变化。
果真是物是人非!
车子徐徐向前,车内的两个人却是无言,薄荷的心极为不安,并开始后悔,她不该说这间饭店的,因为方向跟她住的地方完全相反,这样她待会儿怎么回去?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四季饭店门口。
“我送你上去。”关守恒停下车子,不但送她到饭店门口,而且还坚持要送她到房间。
笑话!她怎么可能让他跟着?她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住户,她没有房卡,连电梯都进不去!
“呃我好像搞错了,我今天不住这里。”
关守恒深沉地凝眸,望了她数秒后,咬牙说道“没关系,你慢慢想,想起来后,我再送你过去。”
薄荷偷偷抓紧了身上的安全带,掌心里一片潮湿。
“想起来了吗?”沉默片刻后,他再次询问。
“希尔顿。”希尔顿有独立的停车场,非住户的车子进不去。
关守恒立即调整方向盘,车子朝着又一个方向驶去。
果然,在停车场门前,他被拦住了。
薄荷暗暗窃喜“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她正要下车,他却快速落下她那一边的车门锁,然后取出自己口袋内的证件,递给停车场的门卫,门卫看了看他,又看了一下车牌,立即放行。
薄荷忍不住咬牙,眼看着他就要将车子开进去,终于忍不住阻止“停车!”
他挑眉。
“我不住这里。”她只好承认。
“那你到底住哪里呢?总该有个地方吧?难不成是睡大街上吗?”他就看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她暗暗握拳,其实她跟露宿街头也差不多。
“掉头,左转,三个路口后右转,过两座桥后左转,然后一直开。”她给他指路。
关守恒微微拧眉,直觉有点不对劲,但还是按照她说的开。
可四十分钟后,车子还没有开到目的地,他就倏地停下,他已经可以远远看到当年那座小阁楼的影子。
“薄荷!你存心耍我的是吧?”
她暗暗冷笑,看吧,他都不相信她如今会住在这里,其实她自己也不相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当年离婚的时候,她遭逢家变,一夕之间一无所有,唯一还能栖身的地方,就是他留下的那座小阁楼。
“下车!”他冷声命令道。
她如愿以偿地离开。
她一下车,他的车子就以闪电般的速度驶远。
她微微闭息,躲了躲灰尘,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心,一步一步,走回小阁楼。
年代久远,小阁楼愈发破旧,楼道的灯都不亮了,她借着月色,慢慢、慢慢地爬上去。
开门进屋的时候,她的动作很轻,可还是吵醒了里面的人“妈妈,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