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芙蓉宫的人来到了冷月山庄。
迸默竹带了数十个人浩浩荡荡而来,全是宫中精选好手,其中二十名随她入内,其余立于山庄门外。只见冷月山庄内外四处是人,两大组织人马各据一方,形成对峙局面。
“白庄主,我想今天贵庄也该给芙蓉宫一个交代了吧?”
白玉寒令一旁的婢女将放着玉芙蓉的木盒拿出来,放在她面前桌上,笑言:“这是贵宫遗失的东西,今天物归原主。”
迸默竹打开木盒,看了一眼,又将盖子合上。
“这玉芙蓉不是遗失,而是让人给盗去的。白庄主,您不会不晓得才是。”
“不就是个破东西嘛!”突然,梁上一个声音传来,众人抬起了头观看,只见两双腿在空中晃啊晃的,原来是骆巧铃和靳蝶儿师徒两人。“像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啊,我年轻的时候还不屑偷哩!”语毕,他转头问坐在旁边的靳蝶儿:“你说是不是啊,徒儿?”
她不停地点头。
“师父说的当然都是。”
芙蓉宫众人闻言不禁大怒,手中刀剑纷纷出鞘,打算给他们一个教训。
迸默竹右手一扬,淡淡下令:“收起来。”她是聪明人,知道两边若发生冲突,将会一发不可收拾;何况她现下站的可是冷月山庄的地盘。“两位有什么想法,何不下来一叙?”
骆巧铃哼了一声。
“有什么好叙的?不过我要是不下来,你还以为我们怕了。”他拉起靳蝶儿的手,师徒两人一跃而下,飘然而落。他慢慢踱到古默竹面前,拿起桌上的玉芙蓉。她并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才看了一眼,就把盒子放回去了。
“为了这种不值钱的破玩意儿出万两黄金,划得来吗?”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眼神看向一旁的靳蝶儿。
“这万两黄金悬赏的不是玉芙蓉,而是妙手神偷的人头。”那眸中慑人的杀意让靳蝶儿一时之间被震慑住了,愣了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骆巧铃闻言冷笑。
“现下她人就在这里,你若是有本事,尽管动手。”
“没这个必要。”她淡淡地说,转头看向白玉寒。“我今天来,就是要等白庄主给我一个交代。”
白玉寒对她微微点头。“这是当然。”
骆巧铃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开口,拉着徒儿走到角落去。
这时古玉寒才缓缓开口:“古宫主应该还记得冷月山庄和芙蓉宫之间有一条互不侵犯的盟约吧?”
她微一点头。
“当然记得。”关映日逾期未归,她心中早就有数,白玉寒问的这个问题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么。”白玉寒打了个手势,一名女子被两名大汉带到厅中。“古宫主,这张脸孔你应该认得吧?”
她的眼神淡淡扫过女子的脸庞,不慌不忙。
“我想白庄主的意思是说,这是我们芙蓉宫的杀手吧?不过很可惜,我确实不认得她,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自称是芙蓉宫的人,白庄主又怎么会这么认为?”
“也许”他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凭她肩上的芙蓉刺青?”
此语一出,古默竹的脸色微变。芙蓉宫的宫规刺青除了宫中之人,武林中应无人晓得,他是从何处得知?
“身上有芙蓉刺青又如何?”她掩去惊讶,淡淡地问:“这同样任是谁都能去刺一朵来,谁能证明与芙蓉宫有关呢?”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后方冷冷响起
“我能证明。”
听见这个声音,她迅速回头,当她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时,不禁一惊,脱口道:“是你?!”
常君惠慢慢走进大厅,眼神始终冷冷地看着她。
“你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是没想到。”她议诮地扬唇。“不过,你实在不应该再出现,让我知道你还活着。背叛芙蓉宫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你也不能例外。”
他握剑的手瞬间紧缩,又缓缓放开。
“我也不打算当个例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很好。”她抬头看向白玉寒。“既然如此,不如大家开门见山的说吧!白庄主费了这么大一番工夫,究竟有什么目的?”
白玉寒缓缓地回答:“只是想请古宫主不再追究妙手神伦的事,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说到底,还是想叫她放过那丫头。
“白庄主这般霸道,只怕在武林中站不住脚。”她淡淡地说,提醒他别忘了武林舆论的压力。
“笑话!”骆巧铃此时终于忍不住上来插个嘴。“你派杀手擅闯人家山庄,这又站得住脚了吗?”
白玉寒招手要靳蝶儿过去,她乖乖地走到他身边,任他搂着自己的腰。
“古宫主便当是卖个面子给冷月山庄,一个月后山庄有场婚筵,还请您赏脸参加。”
情势至此,终于完全明朗,妙手神偷居然摇身一变成为冷月山庄的女主人,她还能说不吗?
“原来如此。”古默竹冷冷地笑了。“芙蓉宫倒也不是这么不识相,就先恭喜白庄主了!不过这件事情不能这么算了,妙手神偷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芙蓉宫的人必须交由芙蓉宫来处置。”
白玉寒的眼神在常君惠和关映日两人之间来去,许久之后,才道:“于情于理,古宫主的要求都不算过分,不过现下这两人都算是山庄的客人,冷月山庄有义务保护他们的安全,还请古宫主担待。”
“这么说来,冷月山庄是摆明袒护他们了?”
他闻言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袒护是言过其实了,白某不过是尽一点道义责任而已。”
“好!”古默竹脸色未变,但这一声好字语气很重。“冷月山庄若能保他们两人一辈子便罢,若是不能,别怪芙蓉宫不客气!”语毕,旋身喝道:“走!”
片刻之间,芙蓉宫的人走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眼看事情圆满落幕,骆巧铃马上上前牵起了徒儿的手,大声说道:“好啦!事情解决了,我们师徒两人也该告辞了。”
她闻言瞪大眼,有些错愕。
“师父,您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怎么,舍不得走?我虽然已经答应了你们的婚事,可没说让你住下来。”他转过头,对着白玉寒道:“想娶我的徒弟啊,一切还是得给我照礼俗来,我会在望雪峰下等你来迎亲。”
她嘟起小嘴。“要一个月耶,师父!”
骆巧铃举起右手,正想往她头上敲上一记,突然记起眼前这个丫头已经快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这才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下手。
“等你们成亲之后,到时有得你腻的,就怕你不想见到他也没办法。”他拉着她的手将她往外拖。“走啦!”
白玉寒这时才出声:“前辈请留步。”他也真听话,脚步立停。“可否让晚辈与蝶儿说几句话?”
骆巧铃低头看着一脸可怜兮兮的靳蝶儿,无奈地放开她的手。
“好啦好啦,去!去!”他一边慢慢地踱到外头,口中一边不停地犯嘀咕。“都快是夫妻的人了,还怕将来没时间吗?”
“你真的要让我回望雪峰?”她拉起白玉寒的袖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促狭地笑了。
“这不是你最希望的吗?”
“这”她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好吧!那我走了。”
她把手放开,缓缓转过身子,眼看着都快走到门口了,还是不见他有任何挽留的意思,她只好愈走愈慢、愈走愈慢
就在她的脚已经要跨出大门的时侯,他才终于开口:“等一下!”
她马上开心地转身。
“我可以留下来了?”
他摇头,看着她的脸色由雀跃转为失望,上前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地说:“因为我要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一个月后我一定会到望雪峰去迎娶你。”
她闻言脸上微红,甜甜的滋味在心里漾开来。
“好,这是你说的!”她推开他的怀抱,跑到师父身边,对他挥手。“我等你喔!”
常君惠在一旁看得不停摇头。
他真是愈来愈受不了白玉寒了,好像把大厅上一群人全当成瞎子聋子一样,旁若无人。
靳蝶儿走后,白玉寒吩咐手下将关映日安置在房间之中,遣退了厅上众人,独留常君惠。
“我终究知道了你的来历。”他笑着道。
常君惠望着他的笑脸半晌才说:“我该走了。”
“带着她!”他们两人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芙蓉宫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样太冒险了。”
“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能留下。”
“你太固执了。”白玉寒不禁摇头。“她身上有伤,长途跋涉是很重的负担,这样对她不见得比较好。”
“我会照顾她。”常君惠的语气坚定。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走,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白玉寒叹了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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