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蝉翼的声音轻轻的响起。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看到了。
夏堇慢慢的抬起头,垂在额前的头发滑至原来的地方,她侧过脸,看着仍然站在沙发处的牧野泽静,轻声笑了出来。
那样的笑容,城的心里蓦然就是一凉。
她脸上的笑意就像是一层薄薄的面具,完好无损的挂着,却又好像随时会掉下来。
夏堇已经重新转过身,她淡淡的笑道“怎么样?牧野小姐,你的孩子还在吗?我记得我当初,可是手下留情了,没有要他的命。”
她说的很慢,谁都以为是她故意放慢了语速,其实不是,那是因为她只是顺着脑海里的一道声音,缓缓的照着她的话念出来的。
一边说,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下放过许多的片段。
有的模糊,有的很清晰。
“你”牧野泽静的脸色就是一变,咬牙看着她。
夏堇已经开始往回走了,宫深拓原本就一直跟着她,几乎是她才往后走了一步,他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夏堇依旧是淡淡的笑,看都没有看他,便用手去慢慢的扳开他的手。
她的力气并不大,却还是轻易的让他松了手。
夏堇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娇娆“你说的也是,我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孩子,跟牧野小姐被人强了还不知道上床的人是谁相比,那是要好的太多了。”
她不看路,不看任何人,就看着牧野泽静。
牧野泽静看着她的笑容,面色愈发的惨淡。
她怎么忘记了,论狠毒,论说话尖细精准,她从来就不是夏堇的对手,何况,她还有个男人一心一意的护着她。
夏堇环着胸,看着面前女人眼里的破碎,淡淡的道“我原以为,牧野小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上演了一副那么好看的活色生香,给叶门来打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会没脸出现在叶门,或者说,没有脸再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
“不过,”牧野泽静站在她的面前根本就说不出任何的话“仔细想想,你除了回叶门,的确是没有任何的地方可以去,也没有男人敢再要你,所以,到这里来孤独终老,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有的伤疤都是这个女人一手造成的,现在,她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的将她还没有结痂的伤口,再一次撕得血淋淋。
她长了这样一张纯真无邪的脸,却做尽了最残忍恶毒的事情,偏偏,她还可以笑得这么风轻云淡。
就像那天她在教堂开枪,也是带着这样的笑容。
牧野泽静看着她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身处在没有温度没有光线的独孤地狱。
“你这么恨我,”牧野泽静开口问出声“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夏堇再度眯着眸,仿佛她这个问题有多好笑似的,连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为什么啊,”
她一边摸着下巴,一边道“如果是杀了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我觉得,跟痛苦相比,还是死亡比较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