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野吟不见了踪影。
其实,他也经常会无故消失在明月楼的视线中。
她知道他和魔族有脱不开的关系,行踪无定并无怪异。
男人有男人的事情要忙,追究的太多会惹反感,这是她的信条。所以她远远的感受到他归来的气息,将热气腾腾的饭菜准备好,欢迎他回家便已足够。
但是这一次,她却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在慕野吟的眼中,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她也竭力隐藏自己身上点滴的能力,他们二人彼此之间并不可以传音。
她想寻烟儿殿下或者灰灰问一问,那牵连的尽头,却是谜一般的沉默。
尽管舞灵脸上带着单纯柔美的笑容,让她不要担心,慕野吟让她带话了,他不过是如往常出趟远门。
可是舞灵如此说,非但没让她安心,反让疑虑更重。
她有些坐不住了,把流枫与玉若叫到身边来,不动声色地道:“梦烟那孩子和枫儿一道被收到铸心门的,赶上这巧合,所以一直与北堂家有来往,可自从她回来后,我却还没见过那孩子,也不知道她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怪惦记的,要是有空儿的话,和我同去拜访一趟何如?”
玉若有些惦记他们了,立即爽快地答应了。可慕流枫却面露难色。明月楼忍不住问道:“枫儿,为何那副表情?你不想去?”
“倒也不是,只是……”他顿了顿:“小灵呢?”
流枫其实早就想找个机会去趟北堂府了。
但是转念一想,冷幽朔口口声声说关心舞灵,却跑去追了梦烟,即使是有舞灵的话在,也未免是自己心里有些摇摆不定。
而且几天了,明明一副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却不主动来慕府找她。现在要是找上门去,未免让舞灵显得有些掉价,且容易惯坏了那小子的脾气。
出于这样的想法,他未免有些犹豫。
明月楼笑道:“我在这之前和她说,她也同意了,看上去还挺高兴的呢。”
流枫心道,这丫头真是傻乎乎的,有些转不过弯来呢。
也罢,她既想好了,我这当哥哥的也没权力再多干涉了。
他轻轻地叹气道:“既然她们都同意,我便也同意罢。”
玉若见状,忙道:“流枫要你有难处的话,不妨直说,不要被其他事干扰了。”
“当然有难处。”流枫低低地笑道,捡了个无关紧要的说:“我们的进展……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他们开口,所以有些困扰。”
玉若登时飞霞扑面,狠狠地拍拍他的肩膀,吐了吐舌头道:“在月姨跟前还没个正经样子,真是讨人嫌。”
流枫房中差的一位香料,还是舞灵偷偷放在明月楼手中,由她倾进香炉的。她很清楚流枫与玉若房中的香气碰撞会产生怎样的效果,又见到玉若的虚弱一扫而空,没有人告诉,她心中早明白了七八分。可是却假作茫然地微微一笑道:“枫儿没说什么吧,小若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
玉若方想起明月楼对她与流枫的那一晚并无知觉,倒有些对自己过分敏感的举动有些后悔了,却迅速地指着流枫道:“月姨,我看他有点闷闷的,本来担心他,谁知他不过又是装模作样借机调侃我,当然有些气不过啊。”
慕流枫柔声道:“因为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嘛。”
玉若撇撇嘴,“哼”地一声将头扭到一边,明月楼道:“你们俩还真是协调呢。那便定了,午后我们便登门拜访。”
玉若与流枫点了头,明月楼便去起身准备些礼品及其他物事去了。
流枫竭力保持着笑容掩盖心事重重,表情看上去却有些怪,玉若也收起了那副气鼓鼓的样子:“流枫,你是不是真有些不舒服?我看你的样子有些不大对劲呢。”
流枫假装喃喃:“我好想看到他们的反应,可又有点怯于开口,这可怎么办才好?玉若的性子比较放得开,还是求她说吧。嗯,就这么……”
玉若揪起他的头发,圆圆的眼睛眯成了弯月,脸上带着很和善的笑容:“慕流枫——”接着对着他的耳朵大喊道:“你能不能别假模假样的装作把心里的话流露出来?”
流枫揉了揉耳朵:“喂,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可鄙吗?什么叫假模假样?我那是真心的在怕羞嘛。”
“你还怕羞?”玉若冷笑了一声:“谁不知道你的皮最厚了,八字没一撇的时候就满门派的说我早晚是你的人,成天当着众人面叫我爹娘岳父岳母,我把打你伤都甩你不掉……”
心已经空出了一块,可无关他的所有,被经过了精心改造,还在她的脑海。
好过分。
他对自己那样好,她也喜欢他,二人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再想起对他的粗暴行为,即使说因为她对那份爱恋难于开口而做出的反差行为,真的是过分得她自己都无法忍受。
突然之间,她有些伤感,放开了流枫的头发,声音也低了下来:“原来我无理取闹,你也不退缩,明知会受到我不公平地待遇,一如既往地跟在我身边。现在心愿彻底得偿,才要说害怕,才开始装窝囊吗?”她展开双臂抱住了流枫:“不觉得太晚了么?”
流枫怔了怔,嘴角微微勾起,也反手抱住了她:“我这么赖皮,历经千辛万苦获得的大胜利,怎么会突然怂起来?我不过是担心你介意,到时批评我乱说话,先试探试探。现在,我才如释重负了。”
“嗯,说好了哦,我要你大声宣布,我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孩子,终于输给了死缠烂打的你。”
她将脸埋在流枫的胸膛,他身上的味道总能让她平静下来。流枫不自觉地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了起来,他们吓了一跳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见舞灵脸色泛青,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扶着门廊,看起来很是痛苦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灵!”流枫和玉若对视了一眼,忙朝她的身边跑去。
流枫刚走出几步,退了回来,倾了一杯水才再度上前。玉若轻轻地拍着舞灵的背:“你这是怎么了?喘得这样厉害?”她接过了流枫递过来的杯子,放到舞灵的唇边:“先喝口水压一压吧。”
她转头看着玉若,那眼神极其哀怨愁苦,和她往日的纯淡如水大相径庭。
不似舞灵,倒像是另外一个人的眼睛。
面对这如利刃一般的神色,玉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手中的水倾洒了些许,舞灵轻轻舔了舔干涸嘴唇上点点水汁,一把将杯子夺了过来,一饮而尽。
她狠狠一摔,杯子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喘息声非但没有止住,她却再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比刚刚还要厉害。先前饮下的水和着鲜血一同从她的口中吐了出来。没有玉若扶着,她就因身上无力跪倒在碎瓷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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