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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百二司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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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羽的声音消失了。

    良久良久。

    云锦笑了。她的笑究竟包含着几重情感,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清。

    “他说的不错,我的确能为你释因。”

    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从脚下渗出的淡淡的光晕,回荡在这间狭窄的屋室中。

    她实在是很谨慎。直至连一粒尘埃都落在地上,虫鸣细语,只隔着一堵墙都听不见,纱影窗格犹在,遥望见不到外面的湛天细柳,她才慢慢地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

    那实在是很好看的一张脸。

    岁月不光能在苍松古木留下斑斑细皱,也能将玉石冲刷得更加圆润光亮。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

    眉目,面颊,薄唇。

    可是什么都变了。

    十六年的时间,将女孩变为了少女。

    记忆中手握糖葫芦的稚气无影无踪,增了的那抹成熟让她更加惑人。眉宇间凛冽的英气却更深重,见到那样的神情,只怕一般人都怯于逼视。

    可文佑并不是普通人。

    从各种程度上来讲,俱是如此。

    在惊为天人的容颜落入他的眼眸中的时候,他略有些震惊,可更多的,是疑问。

    即使是无限的轮环之中,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云锦。

    可并没有想象中的意外。竟是早已司空见惯,甚至还有种终于又见到了的感觉。

    云锦将梳得齐整的头发解开,松松地系了个马尾,再将一身虽然式样很漂亮,但终究简洁了些的门派装褪下,淡淡的竹叶兰色衣着换上。ωWW.

    那颜色是那般清新雅致,却很奇异地更增添了她的凌厉。

    文佑在这时更加肯定了,柔声道:“你这样子我见过的。”

    他以为云锦会诧异,会笑他痴傻。

    可是并没有。

    她比文佑更加平静地“嗯”了一声:“当然。”她如水葱般纤长的指尖不紧不慢地翻着那书页:“自身没有背负奇怪的秘密,当然也就没有能力说出凌承羽口中所谓的答案。”

    文佑低低地笑了笑。

    她说的确是很有道理。他自以为所掌控的那些足够多,现在看来也许只是浅薄的一角。

    云锦从他的神情中略猜度出他的心思,柔媚地一笑道:“即便并不是冰山抑郁,而是掌握大半机密,哪怕只有一处失却,却也离真实相差甚远。”

    她沉默着将那卷册翻到撕裂处,轻抚着那残破的碎片。

    待触及到了被翻折处,想来要看到令她伤感之处,深吸一口气。却不想先见到了真实存在的,她最不愿见到的什么东西,她拼命地相拥手指抹去什么,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三行……呵呵……其实原来不是两行是三行,难怪她当时一直盯着空白处,神情变得那样厉害。”她低声地喃喃,自己的脸色也变得白惨惨了些许。

    接着,终翻到了书缝添小字的旁批。她的手指骨捏得格格直响,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将书卷推了回去,低声道:“浔哥哥,看到它,与它有关的内容,你还记得多少?能看懂多少?我好根据情况来决定究竟该和你说些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诚实地摇了摇头:“全部都看不懂,什么也不记得。”

    云锦的唇抽搐了一下,苦笑了一声:“这样么?我知道了呢。看来你也一定不记得司姻这名字了。”

    又是司姻。

    这几日,已经有不止一人看到他,便唤他一句“司姻”。

    耳熟,却全然没有实感的名字。

    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是。但我估量着,这也许与曾经的我有关。”

    不记得什么,依然还可以在某些方面这般敏感。

    云锦略笑了笑:“不错。这是你过去的身份,也最终被你当作了名字。以职位作名,来誓约恪尽职守。”

    文佑的眼睛轻眨了眨,透过云锦那悦耳动听,他却听到了另外一个成熟稳重的声音。

    从此刻起,我以司姻替千浔,绝不玩忽职守,肆意妄为。

    他这样想着,顺口便说出声来。

    回过神,云锦那双凌人的目就那样注视着他。

    竟有无奈与哀怜。

    “是了,就是这话。”云锦的那丝笑容掺了更多的苦与涩:“誓言好许,决心好定,然而现实却未必会顺遂人心。”

    她用指甲在文佑的眉心轻轻敲了敲,一粒小小的圆珠渗入。从这恢复的一点点撕开口子,他也慢慢开始回想起更多零零碎碎的往事。

    不是同年,亦不是轮转,而是更加先前的一些往事。

    正是那翡翠中所没有,他们以为早就已经散得无影无踪的记忆。

    他的肩膀不由得颤了一颤。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那双正气凛然的眼睛显得更加正气凛然。

    线条那样明朗,清致卓绝的容颜,却只因一个眼神的改变,看起来活像是铁面无情的冷血判官。

    那天生就微向上的,即使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也像是在笑一般的唇,笑意剥离不去,却是那样冷酷,瞄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在地界呆久了,染满了的凡尘俗世的气息在那刹间化为灰烬。

    飞舞鸟蝶纹样红装加身,鲜艳浓烈却不显得艳俗,却更平添了几分高贵不可攀的模样。

    很难想像这样严肃到过分的人,究竟何人可与其并肩。

    如果没有云锦在她身边的话。

    可她恰酒坐在他的对面。

    犀利却不冰冷,成熟却不老气横秋,正与他十分相配。

    足可以令人感叹,这世间造物的玄妙之处。

    他低低地开口,只吐出了一句话:“锦,我想我醒了。”

    冷漠,却与冥界那种沁人心骨的寒凉不同,也饱含着说不出的感情,只是种极致的稳重,让这感情听起来,不再那般明显罢了。

    云锦报以甜甜的,却不是很腻人心的笑容道:“不,我想你没有醒。”她将那翡翠抛在空中,又接回到手里:“到何时你把他捏碎了,许才能算是真正的苏醒。”

    他亦笑了。

    像是石头上长出了碧绿的叶草,自顾清新却影响不了坚如磐石稳重的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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