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黄素琴是高高兴兴地走了,施得却心情多了一丝沉重,下江是曾经让他刻骨铭心的地方,有他的初恋,有他的人生辉煌,也有他一败涂地的往事,甚至还有他不知所踪的母亲。他曾经一度不想去回忆下江,连提都不想提及下江,更不用说要去下江了。
但现在,时过境迁,也不知下江的黄素素现在怎样了,她或许早就忘了他,又或许已经另有新欢,更或许她已经结婚嫁人了。而他如果真要送单城的黄素素去下江,还当真是物是人非的人生之旅。
人生是一场盛大的旅行,匆匆间,总有一些人被遗忘在背后,也有一些人从前方走来,或擦肩而过成为路人,或走到一起成为朋友。
下午没事,施得和碧悠陪何爷喝了一下午茶,说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聊了一聊天南地北的风情。对于施得的下一步,何爷没有再过多暗示,只是强调改命之法外力只是起一个推动作用,最主要的还在于个人的人生观的改变,内因决定外因,一个人就算天生富贵之命,如果个人不积极主动推动,也会福尽之后,富贵付诸流水。
施得明白,何爷的意思是在告诫他,在他今后的人生道路上,相面之术只是手段,通过内心的改变而引导积极向上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才是目的。
何爷利用天地平衡的道理为他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运气,运气一转,机会就来,等于是命运也随之改变,就是说,只是相当于为他提供了一个可以跳上更高舞台的跳板。而等他跳到舞台之后,怎么演,能不能演好,就全在个人悟性和能力了,更在于内心的积极主动性。
施得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框架已经搭好了,他再不能借势而起,也就太愚笨了,虽然经历过人生的惨败,但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十分自信,毕竟,他曾经有过成功。
只不过心中隐隐有担忧的是,毕问天的出现以及木锦年和花流年的加入,让今后的局势变得扑朔迷离了许多。虽然施得知道木锦年和花流年是毕问天刚收不久的弟子,但毕问天早不收晚不收,偏偏在何爷收下他不久就现身单城,而且还效仿何爷也收了一男一女两个弟子,针对的意味就十分明显了。再联想到毕问天和何爷的恩怨,以及刚刚交过了一次手,他心中愈加不安了几分。
毕问天现身单城,又收下木锦年和花流年,还要请何爷、碧悠和他赴宴,到底是什么居心?
好在施得见何爷轻松自若,不将毕问天的鸿门宴当成一回事儿,他也就稍微安心了几分。
晚上回到方外居,施得又接到了李三江的电话。这一次李三江和施得说话的语气又多了几分恭敬,而且他也学聪明了,不再急不可耐地问到他的升迁以及下一步该怎么走,而是向施得含蓄地透露了一些市里的传闻。
市里有关主要领导调整的风声越来越紧了。
市委书记据说有望调到省里,到省里担任什么职务,是升还是闲置,没人关心,都关心的是谁会接任市委书记一职。原来的说法是市长就地扶正,但最新的说法是市长原地踏步,会从省里新调任一名书记。
如果从省里调任一名书记,市长原地不动,单城市委的水就没有盘活,所有借市长接任市委书记然后前进一步的副书记、副市长们,就等于愿望全部落空了。而盯着副市长空位的区委书记们,也会大失所望。
同样,失望的还有李三江。区委书记沈学良升不了副市长,区里就不会腾出副区长的空缺,他就没有希望再进一步。
官场上的一个位子,还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是动全局。
施得没有对李三江带来的最新消息发表看法,他对官场的序列一知半解,也不是很关心政治,却清楚李三江是着急了,万一真是只调来一个市委书记,李三江的副区长之梦就破灭了。
农谚说,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官场也是如此,一个机会错过了,一等就不是一年两年,甚至是三年五年。对于年龄是个宝的官场中人来说,谁也等不起三五年的时间。
“李主任,官场上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我懂一点商场上的事情,虚虚实实,就是为了让人猜不透底牌。底牌如果早早出了,就没得玩了。”施得不置可否地说道。
“是,是,小施说得对,我是关心则乱。”李三江话虽如此,却还是想从施得口中听到一些安慰的话“能不能看出什么时候局势才能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