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县不大,那守门的领着他坐马车,没一会就到了郊外。
依山傍水处,一座坟墓出现在苏明珏面前。
容铮一身白色衣袍,扯着坟墓前的草,嘴里念叨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苏明珏站在远处,没有上前去打扰。
直到对方看着眼前的墓碑,眼里一片哀愁时,苏明珏才走了上去。
“我给容姨上个香。”
这个称呼还是苏明珏从王若弗嘴里得知的,用这个倒也对的起原身和容铮的母亲。
容铮听到熟悉的声音,却是微微一怔,有些不太敢相信道:“你怎么来了这?”
苏明珏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我来看容姨。”
容铮望了前面的墓碑一眼,“你终于肯原谅我了吗?”
原谅?苏明珏闻言略觉奇怪,但也没有问他。
他看了容铮片刻,最终道:“有一样东西,我父亲要我转交给你。”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新的锦囊,递了过去。
容铮接过锦囊,打开看了一眼,见到那块黑色暗纹布料后,他瞳孔深缩了一下,“没错,就是这个,金陵王有说其他的吗?”
苏明珏将苏时谦写的纸条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个?”
容铮接过看了一眼,神色阴郁,拿着纸条的手紧紧攥住,“居然是景阳长公主。”
苏明珏抿了抿口道:“你和父亲的交易是查出杀害你母亲的凶手吗?”
容铮点了点头,“看来金陵王都和你说了。”
苏明珏摇了摇头,“没有,是我猜的。”
苏明珏望着容铮有些不解,“此事你为何不直接找裴相?”
容铮闻言少见的冷哼了一声,“一个满心朝野的人,怎么会把我母亲的事放在心上。”
苏明珏道:“或许裴相有说不出来的苦衷呢?”
“苦衷?”容铮冷笑了两声,“我原先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暗自调查,谁知他竟然直接派人阻止了我。”
说到这容铮停顿了一下,看了手上的布料一眼,“怪不得不让我查,原来是涉及到皇亲国戚,他裴奕怕丢了他的乌纱帽!”
“也许裴相是为了保护你,他......”
容铮摇了摇头,“阿珏,你不知道,他是可以做到的,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视而不见,我没有理由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着他脸上略带痛苦起来,像是压抑在内心的痛楚,找到了宣泄的人一样。
“从小到大,我问过他那么多次,他每次都说母亲的死没有意外。”
“可是阿珏你知道吗?我是亲眼看到我母亲一天天变得虚弱的,她那么一个爱舞动弄棒的人,怎么会像一朵花一样慢慢枯萎,直至香消玉殒。”
“我明白这一切是不正常的,可是他却无动于衷,或许他没有错,错的是我娘不应该和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人成亲。”
苏明珏有些心疼地望着眼前的人,他虽一直有猜测容铮和裴相关系不好,必定心存龃龉,但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
母亲的离开本就让一个人变得脆弱起来,但父亲的冷漠更是让他寒心,容铮是怎么做到在这样的环境里还保持着温润如玉的品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