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制造所。
“铁良那个混蛋,军事才能是人人都知道的,就是脑子一根筋,想不透。要是他在军事上的天才分一半到这些政事上,只怕朝中有些人便不会再记挂着袁慰亭。这几天我们走下来,看到的,只怕回去说了他们都不信。我真要拉他们过来瞧瞧,我们眼下还能不能提这么苛刻的条件。”载洵咬着牙说道,这次他铁了心的要坐着巨舰回去,成就不世之功,也好青史留名。要是这次与兰芳的合作能谈成,那么将来史书上将更是大加一笔。
萨镇冰懊恼的说道:“哎,也都是我不好,发的电报上多提了兰芳那两艘德**舰的好,让那些眼里馋着海军能重现辉煌都好几年的老大人上了心。他们意思是好的,只是没能看的透眼下的兰芳。”
两人长吁短叹了起来,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在这里看到的越多,心里就对兰芳多了几分倾慕,也多了几分恐惧。
国内想着从兰芳得到些好处,又不能壮大兰芳,以免将来为祸,也是老成稳重的办法。
“眼下不能再像过去一样,用老眼光老办法对付兰芳国,这可不是当初的那旧兰芳了。人家能在荷兰跟英国的双重夹击下立国,并且国祚没有亡于洋人。听说再过一阵要有个六方会谈,洋人都得乖乖的到兰芳来,坐在谈判桌上谈南洋这些土地的归属。这不明摆着么?用部队抢都抢不回来,谈判有个鸟用。”载洵一股脑的说道,没有白白浪费出洋开眼界的机会。
萨镇冰听他说的粗俗,却是极为有理,只怕这次劳什子六方会谈是要成就兰芳在南洋的霸业,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我们与兰芳不是还有南沙的争端么?我们也谈谈去,弄个七方会谈,也涨些我大清的志气与名望。”
载洵击掌道:“好你个萨鼎铭,好,这主意好,就来个七方会谈。”
两人四目相对,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这段时间兰芳忙着跟英国人跟清政府打交道,荷兰人却一直没闲着,不断的在苏门答腊做些小动作,妄图拉拢在苏门答腊的土著部族与外国商人,夺回苏门答腊的控制权。
荷兰人的本土陆军并没有驻防爪哇,而是尽数调往苏门答腊,不断地往苏门答腊解放组织控制的地盘渗透。显然是吃透了兰芳并不想过分的刺激西方列强的神经,老巢爪哇当然是固若金汤。如今贪心又起,想着夺回苏门答腊,并不把苏门答腊解放组织放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既然兰芳并没有公然
苏门答腊解放组织的关系,那么即便他们开始进攻苏放组织控制的地区兰芳也不能明着派兵支援。那么,这场战争就将局限在一个很小的范围,而且对荷兰人很有利。
“荷兰人这次兴师动众的从本土调来了将近两万人的皇家陆军,正是心气高的时候,没给他们当头棒喝,他们当然要蠢蠢欲动。我们之前都是打得列强的殖民部队,杂牌军队,还没真正拿列强开过刀倒是一次极好的实战机会。”最近许多军官提出到苏门答腊参战,与列强军队交一交手年轻一代的军官代表罗伟堂则是最起劲的。在之前与英国殖民军交手的几次战斗中,他带的团出其不意的在沙捞越打了几场伏击战,又在英国殖民军背后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一时声名鹊起。
“就荷兰那种西方三等国家也值得我们如此?他们绝不是我们的试金石,他们也没那个资格。我们将来的对手将是英法这样的国家当然,还有穷凶极恶的老毛子。”
官兵们经常喜欢举行一系列的沙龙天说地,畅所欲言,常常没有节制,说话从不避讳什么。
最近荷兰人的确越来越过火,从开始的打打擦边球,到如今的公然进入苏门答腊解放组织控制地区且以驻军的名义实施占领,在各地修建据点营造军事基地。
他们还抓捕当:与华人密切的土著部族,强行让他们帮着修路建一应军事设施。所幸他们也还有些顾忌,没有对当地的华人有所动作只怕兰芳这边毫无反应,他们更要得寸进尺。
“李,最近英国人的胃口越越大,提出的条件几乎让人无法接受,我们还有必要跟他们谈下去吗?”端纳每次跟新加坡过来的全权代表罗布森都要谈崩,几乎要到拳脚相向的地步。
李秉衡也是奈,狮子大开口的清政府还没摆平,现在英国人又来制造麻烦“那就杀鸡儆猴,我们跟他们谈判,不是怕了他们,而是尽到我们的礼数。”
“杀鸡儆猴?你准备杀哪”端纳错愕的说道。
“苏门腊那两万荷兰陆军,这次不但要全部消灭,而且要把他们赶下海,彻底占据整个苏门答腊。他们不是在国际舆论上说我们兰芳是野蛮国家,残暴政权吗?那我就野蛮给他们看看,残暴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兰芳的风格。”
老成持重张振勋极力劝阻道:“不可,光华,英国人好不容易肯跟我们坐下来谈,而且六方会谈召开在即,我们要再这么搞下去,把他们激怒了就糟糕了。这婆罗洲荷兰人跟英国人丢了也就丢了,不在心上,但这苏门答腊大岛非同凡响,那是要跟他们结不共戴天之仇的。荷兰总共就六万皇家陆军,你一下气灭了他两万,又夺了他视若性命的苏门答腊,他们岂会善罢甘休。一不小心便是倾国之战,要三思啊。”
乔欲也是说道:“从前我们是白手起家,用同盟会那些仁兄的话来说,是造反出身,天不怕地不怕,列强也照样要打趴下。但是现在不同,我们家大业大,正渐入佳境,还有上千万的国民,我们不能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他们。也不可一时冲动,让局势彻底崩坏,只要能谈得下去,就尽量谈,能拖的尽量拖,大不了漫天要价立地还钱。”
“哼”李秉衡冷笑道:“他们就是帝国主义的霸权思想在作怪,这次不把荷兰人的心思彻底打灭掉,以后还要生事。荷兰近来在日本大肆订造辅助舰船,准备与那四艘本土过来的军舰重新组建远东舰队。等他继续在苏门答腊吸血,今天练几万陆军,明天购一二军舰,长此以往,必为心腹大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苏门答腊是铁定要拿下的,爪哇的经济渗透也要加强,华人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财富,到时候荷兰人只是一个空架子。”
张振勋长叹一声,也不言语,好不容易兰芳开始了工业化大飞跃,又要起战事,这可如何是好。
乔欲寰却听出了什么,心想打这一仗除了检视兰芳国家解放军的战力,试验新式武器之外,恐怕还有借着打仗刺激军工产业的意思。
像德国大规模的向重工业倾斜后的后果便是造成国家机器军事化与强权化,参谋本部成了蒂森克虏伯等军工巨头的大客户,成为德国银行团的宠儿。
兰芳其实一定程度上也是走的德国集中力量发展重工业的道路,所幸在农业上有所建树,没有出现沙皇俄国那样的饥荒。
因为,大规模的工业化,牺牲的必然是农民与底层产业阶级。
如果说真要牺牲哪个阶级,那必然是南洋人口上占据大半的土著,而且还是那些与华人有仇的部族。
既然荷兰人可以吸血,华人为什么不可以,只不过手段要温和些,富于智谋些。
华人,再不是被压迫的那个阶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