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这样好的亲事实在是难得!”赵佑檩规劝着固执的赵老太爷,“若不是男方祖母病重,急着找喜事冲冲。人家断不会找到我这。”
“胡闹!”赵老太爷点着拐杖。他这几日是看明白了,京里大儿子跟三儿子的信也不用等了。就凭他们夫妻俩亲自从苏州跑来,就知道不是好事。
赵佑檩的太太周氏扯过还想再劝赵老太爷的赵佑檩,给他使了个眼色,自己走上前地道:“伯父。我们知道您疼五丫头。我们十几年来也没把她养在身边好好待她,心里实在愧的很。老爷跟我商量,五丫头年纪大了,想要补偿她,也只有在这婚事上头多尽心思。我知道老太爷怕她受委屈了。请您放一百二十个心。这是我娘家人打听的,难道比别人不真么?那孩子我娘家母亲嫂子都见了,是个齐全的孩子,写的一手的好文章。保管不会委屈她!”
“你要是嫌好,那周亲家老太太怎么不把自家孙女嫁过去?再说她还有亲外孙女,五妹妹跟她边都沾不上,操那个闲心做什么!”
赵希厚摇着扇子从外头走进来,做到赵老太爷同赵佑楣跟前对他们作揖行礼。完毕后,站在周氏身边望着她。
周氏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这是……可是二伯家的三侄子?我常听你叔父说起,你写的一手好文章。伯父果然有个好孙儿。日后定能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对谢您吉言。”赵希厚冲着周氏拱拱手,随即正色道,“五妹妹毕竟不是在四太太您跟前养的,从小养在乡下,没见识。实在难以配上那么好的亲事。我常听人说四太太出身书香门第,想来周家表妹们或是四太太跟前的妹妹们更端庄典雅,才能配上这门亲事。”
周氏听了赵希厚的话心里不由地冒了一阵火上来,她强压着火气,笑着道:“老太爷跟前教导的更好。就如三侄儿你,就很好。年纪轻轻地就很知礼节。”
赵希厚知道周氏是讽刺他不懂礼数,他丝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对赵老太爷道:“爷爷,子谈来了。”
赵老太爷早就瞧见跟着赵希厚一起来的邱端甫,只是现在是家事,他笑着对邱端甫点点头:“子谈,家里有些事,你先回去好了……”
“是。”邱端甫没想到在这会遇见赵希筠的父母,旁人的家事,他一个外人怎么去凑。赵老太爷叫他离开,正合他的心意。
赵希厚忙拉住邱端甫,对赵老太爷道:“爷爷,子谈不能走。”
“老三,你这是在做什么?”
赵希厚忙走到赵老太爷身边,替他捶背道:“爷爷,子谈陪您下棋,你说子谈若是要能在二十三岁前得中乡试,就把五妹许配给她。您忘了?”
赵佑楣顿时大吃一惊,他惊讶地望着自己的父亲。有这事,这……这……
赵老太爷疑虑地看着赵希厚,他真的有说这种话么?可是他真的不记得了。
赵希厚笑着替赵老太爷揉捏着:“爷爷您真的忘了。枉费子谈这段时间那么用功读书。”
赵老太爷望向了邱端甫。
邱端甫早就涨红了脸,他万般没想到赵希厚会说出这样的话。
赵佑楣上下打量着邱端甫,开口道:“世侄……”
还不等赵佑楣说完话,邱端甫立马道:“没有,老太爷并未这般承诺。从未……”
“子谈!”赵希厚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邱端甫身边,一手拉着他,将邱端甫强行带到赵老太爷跟前,“爷爷,你们这么问,子谈怎么会承认?”赵希厚说话间在邱端甫的手臂上掐了一下,随即望了他一眼。
邱端甫随即明白,赵希厚现在不过是要找人帮着打发了赵四老爷夫妇。可是……可是这怎么能行?邱端甫一脸的为难。
赵希厚又掐了他一下,对赵老太爷道:“您看,子谈都不好开口了。这种事难道要让他开口么?亲事明明是爷爷提的。”
赵佑檩夫妇也不相信,他们愕然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
周氏冲着赵佑檩直摇头,赵佑檩却比周氏多了份心思,好性子地问道:“世侄是哪里人。即说了老太爷订下的亲事,这姓什么叫什么,家里有些什么人,也该叫我知道不是?”
邱端甫硬着头皮行了礼:“学生邱端甫字子谈,南直隶全椒人。今年二十有一。学生双亲业已仙逝,长姐业已出嫁。”
“这么说就你一个人?你父亲原先在何任上?本县并无个姓邱的进士。”
邱端甫连忙道:“家父乃是秀才。并无官职。”
周氏立马道:“伯父,这可不行。五丫头可是说给京城吏部侍郎吴家的公子,就要过门了。”她早就看出眼前这个人一脸的贫寒象,瞧不出半点官家样,现在更加坐实了。
赵老太爷一听到那个急急忙忙就要接五丫头去的吴家就来气,赵佑檩夫妇还一口一个就要过门,亲事有这么仓促的么?三孙方才说的那番话就是他想说的。有那么好的亲事,周家不会留给自家的女孩。可是他毕竟是长辈不能说那样的话。
“谁同意了?!”
周氏道:“老太爷,八字也合过了,聘礼我们都接了。今儿一定要把五丫头接过去!”
“你在跟我说话?”赵老太爷突然板下了脸,周氏的反应更让他觉得事情不好,他点着拐棍,眯着双眼,威严地瞧着周氏,“未必我这个做祖父的就不能替孙儿操办婚事?我就看子谈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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