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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之前的喜欢还不确定,在叶子桓方才说出放她出宫的时候,她突然明确了,这种突然而来的喜欢,让海砚陷入了深深的罪恶感里。
“还是……其实你不想出宫?”见她的神色有异,叶子桓单膝蹲下来,看着她,问道。
海砚摇了摇头,使劲地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叶子桓心中一动,伸出手,将这个迟疑不定的小女人扶起来,“先回屋吧。”他把她拉进来,吩咐宫女准备洗澡水,让她先洗个澡,他正想回避,可是,走了两步,脚就想走不动了一样,他迟疑了片刻,然后,快步走了回来,将坐在桌边的海砚扯了起来。
海砚惊慌失措地看着他,目光盈盈,像受惊的小白兔。
“如果那个问题真的让你那么为难,朕帮你选择吧。”叶子桓突然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向床铺走了去。
海砚像吓傻了一样,只是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湿漉漉的衣服,很快,也将他身上的那件打湿了。
桌上燃着一支红蜡,蜡烛上,有白色的粉末。在滋滋地响着。
那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在之后的日子,也没有人去追究,海砚心慌意乱,她甚至忘记去推开他,她任由自己的衣服全部褪到了地上,叶子桓有点不比寻常,可是,那样的强硬,却是她此时最需要的态度。
她感觉到疼痛,痛得哭了起来,“啊”地叫了一声,她本能地抱紧了身上的人,一边哭,一边承受着。好像被雨水冲打的芭蕉,清新,柔嫩,让人怜惜到心底里去。
帘子之外,白霜偷偷地潜了进来,将那根沾着粉末的拉住,悄悄地拿走,换上的另外一只。
她没有久留。叶子桓也是一个高手。她不敢冒险。
不过,出去后,白霜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女王的命令,是让她进来后,帮安盈得宠,现在,安盈为什么又要巴巴地,将这个机会推给别的女人?
不过,好吧,她只是听命行事,然后,再将这些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地报告给水云安。
其他的,她才懒得管。
那一夜后,海砚忽然得宠,以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方式。她并不刻意去取悦叶子桓,甚至对于自己的妥协,有一种很深很深的愧疚与自责。
叶子桓好几次看着她偷偷落泪,可是,她的矛盾与挣扎,都显得如此真情流露,正因为她太过真实,她的心情如此坦白率真,一目了然,他反而不忍去责备她。叶子桓对海砚的宠爱一日比一日夸张,她不爱出门,他便将整座花园都移到了她的宫门前,她心情不好,他就想方设法让大臣们准备花样逗她开心,因为一次滑稽戏让海燕展颜了片刻,整个留国的滑稽艺人都在一时间身价百增。
只是,叶子桓做得越多,就越让海砚陷入矛盾与沉默中。他却好像中意上这场游戏,处心积虑地让她开怀。
对于这个变故,飞雅和冬儿自然惊得目瞪口呆,可是,等她们回过神的时候,却已经是人力所不能及。
朝野上下,流言之多,大家都知道叶子桓宠海砚入骨,对海大人也忍不住拍马逢迎起来。
到后来,他的行为几乎到登峰造极的缘故,海砚的病一直不见好,御医一再吩咐要好好晒太阳,又不准吹风,叶子桓便将整个屋顶换成了琉璃瓦,出太阳的时候,阳光透过琉璃,曲折反复,流光溢彩,所谓神仙殿宇,也不过如此了。
冬儿他们嫉妒得不行。
安盈倒是乐见其成,她在纸上一日一日划着日期,易先生所说的最后期限,渐渐到了,无论叶子桓做什么都是徒然。
只要安盈每天,定期,给海砚送出一束海棠花,她的病便没有痊愈的那一天。
只会一天一天,更加郁结于心,终到香消玉殒的那一天。
想起易先生,安盈又忍不住想起那天的情形,虽然醒来后,她服饰整洁干燥,躺在自己的寝宫里,可是,她却清楚地记得,自己并不是他所说的因为淋雨受累突然晕倒,分明是他自己做了一些小把戏。
然而,偷袭成功后,易先生什么都没做,好像他的动机,真的只是让她好好地睡一觉,一觉醒来,一切重新回到轨道上,她仍然是安盈。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做什么的安盈。
日子过得缓慢而平静,蒹葭偶尔会给安盈写信,诉说小七的成长。安盈每每看得泪水盈眶,却也只能忍——只再需要半个月,半个月后,海砚病如膏肓,药石不及。
易说:“你这样做……其实与谋杀并无二异。”
在海砚被叶子桓所动,纠结着要不要重新接受叶子桓的时候,安盈总是用那束海棠花,将她的心思打回原点。
她的病,本是心病,心病不除,只能一日日沉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