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离开大赤国境,还未走远,等会老朽与一干护卫拼命拖住那队沙匪,姑娘你且带着那少年往南方一直走,若是运气好,想来便是捱上一月半便可看到大赤国境了……到时候,便有活路。”张老爹对靖榕这样一说,可当他转身面向靖榕的时候,却发现那女孩子的脸上,却是完全不同于恐惧的表情。
是惊喜吗?是讶异吗?是迟疑吗?或是失而复得的欢愉吗?
仿佛曾经有过一尊及其漂亮的琉璃盏一样,可又一次把玩的时候,不小心在那个琉璃盏上留下了一个不小的裂痕,那个裂痕对琉璃盏的完美,几乎是致命的,可却不影响自己那那尊琉璃盏的爱——可有一天,那盏琉璃盏,却不见了……自己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那种失落,不紧紧只是失去了一件自己喜爱的玩物这样简单……
直到有一天,那盏自己及其喜爱的琉璃盏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非但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连落在它身上的那个裂痕都不见了……
她伸出苍白而无血色的手,仿佛在风中紧紧抓着什么一样,默默地念着一个名字。
那声音很轻很轻,轻到无人听到。
——除了秦萧。
一瞬间,秦萧的脸色,便是白的。
她从未听到过靖榕用这样的声音去呼唤一个人的名字——一瞬间,他便对那个名叫阿成的青年,产生了浓重的敌意。
可是他不知道,阿成,并非为首青年的名字。
青年的名字,乃是郝连城深。而郝连,乃是胡国最贵重王族的姓!
靖榕徐徐踏出一步,仿佛被什么牵引一样,她竟无知无觉,朝那风沙来的方向慢慢前进着……
“姑娘!你这是在干什么!”张老爹大呼一声。
可靖榕回头,却是一说:“你们这样拿着剑,剑上有血,目露凶光——你是把他们当做了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沙匪吗?”
“姑娘的意思是……”
“我认识的他,会做将军,会做王爷,会做大臣,甚至有可能会变成庶民,可是他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变成杀人越货的沙匪的……”靖榕这般坚定说道。
张老爹刚要开口,却是李教头将人拦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开口。
——也许张老爹并未注意,可自己,却是知道的,这个女子,挥匕如电的样子,乃是可怕如修罗一样的存在。
——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必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会全然信任这个人,到底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少女脸上本来冰冷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只是因为那远处缓缓驶来的那群人——而刚刚少女杀人时候的姿态,却冷漠的,仿佛不是在杀人一样……她只是在捏死手中的蚂蚁一样。
那被张老爹认作沙匪的一队人,越来越近了,为首的头领,乃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这有着湖蓝色眼眸的英俊青年,在看到少女的那一瞬间,眼中迸发出的,乃是炫丽的,喜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