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给她发来的不像是祝福拜年的短信,更像是一连串的感叹词。
“贺洋的家乡美!人也美!我很开心!过年真好!北京的你也好吗?康威回来陪你了吗?”
顾萌萌收起唇角的微笑,深呼吸了一口。
一字字的在手机上回复她:“我挺好的,不过是一个人。新年里,祝你和贺洋爱情甜蜜,一切顺利!”
发完她把手机放下,关了灯,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闭眼冥想。
康威,你这会在做什么呢?
有没有吃团圆的饺子?
有没有和战友们说上一两句笑话?
有没有。
有没有想念你的萌萌。
我很想你……。
新年好。
我的康威。
手机这时又嘀铃铃的响了起来。
顾萌萌睁开眼睛,把在黑暗中闪着光亮的手机拿了起来,凑近。
渐渐的,有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湿湿的,滑过面颊,滑进耳里,源源不断,愈加的汹涌。
新年好。
我的萌萌。
止不住的泪水落下,最后渐渐变成了哽咽,她望着手机屏幕上没有号码的来电,低声婉转的倾吐着对他的思念和渴望。
“康威。康威。”
今年北京的春节没有下雪,年初四,顾萌萌开车去北京站接恩雅和贺洋。回程的路上,堵在了一处交通要道上。
“得!等吧。”顾萌萌刚掏出手机准备玩会游戏,手机却自己嗡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上面是似曾相识的一个号码。她心情平静的按了接听。
“喂,你好,我是顾萌萌。”对方的信号不好,嘈杂声里响彻着阵阵女人的嚎哭。
“我是贺团。萌萌,你速度来部队,我必须得马上见你一面。”
乔军牺牲了。
就在除夕夜和几名队员奔赴云南越境执行任务中,他们的战斗小组不幸遭遇贩毒组织的前后夹击,两名队员重伤被援军抬回来,而他却永远的留在了那个茂密恐怖的热带雨林里,再也无法回来。
红着眼睛几天几夜未曾合眼的贺团,指着挂在礼堂上面缠绕着黑纱的乔军的笑颜,声音嘶哑而破碎。
“他的人也没能抬回来。是我。是我没看护好他啊!”贺团背过身去,久久没有再转过来。
顾萌萌的心像是被瞬间豁开了一道血口,浓稠的血水汩汩而出。她凝望着墙上乔军的照片,泪水滚滚而下。她回想着他们第一次见面,乔军带着她和恩雅一起去部队食堂,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溢的热情和对特种兵的热爱,她回想着乔军在她的家里吃饺子,来得最晚,却吃得最多,因为提议带着战士们住一晚上宾馆而被贺团骂的年轻军官,她回想着几天前,乔军像是送温暖的使者不仅给她带来了部队的慰问,还顺带着安慰了她一颗军嫂的心。
就是这样出色的一位特战军官,转身前还在对她轻轻的微笑,转身后就无情的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让人,如何才能接受呢……
乔军的单亲妈妈又回到了准备开追悼仪式的会场,她在几位战士的搀扶下抚摸着儿子的照片用哭哑的嗓子喊着儿子的小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