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威咧嘴一笑,“贺团,这下你和我都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谁也跑不了!”
“压根就没想跑!”
顾萌萌也跟着笑,就这样,三人有惊无险的化解了一场灾难。
康威开车和顾萌萌踏上了归程。路上,康威问起了家里的情况,问贺善云的脾气,问康桥准备什么时候回北京。顾萌萌一一回答,说到贺善云的脾气时,她语气变得有点怪怪的。康威看看她,说:“我妈她还在找你麻烦?”
“没有。可是也不和我说话。”顾萌萌有时真佩服贺善云的拗劲儿,明明都想要和好了,可面子却卡在脖颈上硬是下不来。
康威摸摸她的手,安慰她说:“别生气啊,我争取这个月休假,回家好好陪陪你。”
“真的?!”顾萌萌盯着他,眼神里抑制不住的惊喜。
康威的眼睛冲她眨了眨,说:“当然是真的。”
顾萌萌靠回后座,心里渐渐溢满了欢喜。这个月,其实也没剩下多少天了,他说要回来,那就是这两个星期的事!
越野转过弯就到了一处开阔地带。
康威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严肃起来,他指着几百米开外的一处郁郁葱葱的高坡,语气沉重地说:“明天,乔军的墓就会在那儿竖起来。和以往牺牲的战友一起,长眠在青山绿水之间了。”
顾萌萌动容。
她放下车窗玻璃,伸出手去抚摸山里冷冽的寒风,望着远处的高坡,她语气轻微的说:“乔军,他会在那边想念我们的吧。这么好的部队,战友和亲人,他会舍得离开?”
回答她的是康威凝肃的眸光和他深深的叹息。
“死后灵魂漂泊在异乡不得归家的,是最可怜的死法。你也看到了,追悼会现场连水晶棺都没有的葬礼,是不是令人鼻酸心痛?”
他紧紧的抿着唇,目光射向前方。
隔了半响他才说:“我好像总能听到乔军在喊着回家。”
顾萌萌说:“在前面停一下吧。”
康威的眼里有着疑问,可他还是渐渐的放缓车速,停在了路边。
隔着万丈的沟壑,顾萌萌静静的立在暮色中望着对面的高坡,坡上隐约可见葱翠的松树,山风吹过,会有树枝在轻轻地摇曳,仿佛向世人倾诉着永恒的存在,落下的松针在寂静的聆听。暮色垂下,撒下暗灰,犹如黑暗吞噬的翅膀,悲怆而苍劲的在昏黄中挣扎。
“乔军回家了!”
“我们都想你,我们等着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顾萌萌向着空谷中大声的喊着,回声阵阵惊起归巢的百鸟,它们鸣叫着直冲云霄,在空中划下凄怆的弧线。
翌日。
顾萌萌醒来就发现自己感冒了。头痛,鼻塞,还有轻微发冷的症状。她的身体一向很好,最近却频频发生状况,看来她的精神状态有待调整了。
在床上又躺了一会,才挣扎着起来。
今天她还有很重要的事,她要去机场送别贺洋。
大年初六的上午,北京的天气转坏。
顾萌萌在军装外加了一件羽绒服,和沉静若水的恩雅,走进了首都机场的候机厅。
报社在机场举行了一个微型的欢送仪式,主编代表社长,和负责后勤的一个干部,到机场为启程前往伊拉克的战地记者贺洋和程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