岘港码头外的街道上,两侧有店铺。右边的店铺广州城能够见到的货物,在这里基本上都可以看到,是茶楼、酒楼也有。而左边的全是异域风光,
客人正好相反,大明的店铺不止是南掌人,就是南棉人、占城人也都有。
“看看?”于谦问白名鹤。
“随便看,不过先说说往北去过夜,还是往南去过夜。往北,那里有风景独特的海云峰,山海一线很是雄伟,绝对是一个诗情画意的地方。往南,山茶半岛那里却是真正的南海风光,我喜欢!”
“往南!”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陈阿大就立即提出了建议。
杨能眯着眼睛扫一眼陈阿大,陈阿大立即就紧张了,显然有什么事情瞒着。不过既然自己人开口了,总是不能落了这个面子,杨能也跟着说道:“既然两个人选择往南,就往南边了。有劳桑总督!”
桑松回了一礼:“立即派人安排,那里新建了一些木屋,倒是别致。”
别说是杨能注意到陈阿大的异样,几位大员都注意到了,可谁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于谦还是进了一家店铺。
这店铺是经营家用小物件的,从吃饭用的,再到生活用的。
货架上每一件物品都摆着一个标签,上面写着价格。一只普通的,用香料泡过有香味,并不是真正的香木梳子。放在大明这就是被人砸店的东西,因为在大明这就是假货了。可放在这里,似乎生意不错。
仅于谦进店这一会,就有三个人买这种货,每个人最少都是上百只。
一只三斤米!
好有趣的标价呀。也就是四十只左右就可以值大明半两银子,就是五百文钱。一只在这里超过十文钱。真黑!
不止是于谦。所有人都是一个想法,只是他们在外,有些话在心里罢了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这店铺的掌柜倒是有眼色,只是施礼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他是大明人,而且是大明军官的家属。他知道眼前都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能来到这里的都是聪明人,什么话可以讲,什么话打死也不能出口,都是非常清楚的。而且每个人都背过条例才能到这里来。
当然,除了大明的军户之外,这里还有至少三成,是东厂的人。
眼下这些军户,也被东厂的人训练的差不多也成了半个东厂的人了,他们会打听一切他们原本不知道的消息。那怕是一个村子里男的多,还是女的多,这样的消息都不会放过。
进了另一家店,于谦等人才明白,刚才说那个店黑真是冤枉了那掌柜,这家店绝对是顶级黑店,黑到可以直接把心挖出来当煤球了。因为这家店是卖麻布的,二十尺一匹的麻烦。直接开价十石米。
十石米大明那里要五两银子呀,你才一个半小匹白细麻布呀。这不是黑吗?
黑吗?白名鹤含笑不语。
到了丝绸店,于谦都已经无话可以形容了。
刚才两家店卖的真便宜呀!这家店可以用丧尽天良来形容了,一包二十尺的丝绸,还不是湖丝,只是最普通的广东丝绸,这里开价一百石米。按大明那边计算就是五十两银子。要知道上等的湖丝,一个半小匹二十尺,也就是十两银子。
第四家店铺,于谦只是看了一眼,就对白名鹤说道:“名鹤呀。老夫有些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如何?”
为什么于谦不想看了,他怕看下去流露出什么不正常的表情。
因为这家店铺是卖刀剑的,一把砍刀。倒是没有胡说,写的熟铁镶钢,要价是十石米。一把纯钢砍刀,要价五十石米。一把精钢宝刀,最贵的一把要价已经达到了千石米,最便宜的也要一百二十石米。
能说什么?
大明那里一把刀于谦是知道的,原本普通锈春刀就是二百文钱左右。
白名鹤新工艺生产的精钢刀,虽然重了些,其实也是二百文钱,因为工艺提高所以成本降低了。可放在这里,二百文一把的精钢刀千石米,就是五百两银子。
兴安还特意叫自己的随从拿了一把试了试,随从心中有数,也没有多作解释。
出了店铺,坐上人力抬的软轿,步行十里左右就到了那半岛的海湾处。有一点白名鹤没有说错,真正的风景独特。胡濙当下就赋诗一首,为眼前的美景所感触着。
先休息,宴会要到晚上,也要换上便服的。
于谦这才问兴安:“兴督,那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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