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风依旧冷冽钻人。
有了安身之所的人们,心里头却已经燃起了希望,他们要求的本就不多。
要说牛岭那头,也是有几户人家在上头住着。
原本人心惶惶,除了因为毫无着落之外,一大部分也是被有心人故意扰乱的。
如今那些人已经离开,又过了这么几日,也没有乱起来,原本就是没有打算要搬走的人们,也管不得那些山高皇帝远的事情,只觉得自己的日子,跟以往似乎没有多大差别。
对那些从外头逃难来的人,也多了一份宽容,毕竟这要是不乱起来,他们在山岭上,也没有碍着啥,要真的乱起来,谁还顾得上那些东西呢?
甚至有人帮着把家里的一些东西分出去,粮食是很少的,但那割好晾干的茅草,也能匀出两捆来。
远光带着远雾等人,四处地去瞧,又拜托了那本来就是帮着作坊种地的农户看着,也就没有引起什么波折。
消息传回来,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张留跟半夏说话的语气,也有了一些转变,“半夏,这一回要不是你,真的乱起来,前头可是不讨好。”
苏有礼是知道那头的事情的,如今也就没有瞒着他,他也是感慨,“这丫头也是胆子大,这就是以前的开仓放粮,也没有如此的,万一真的没有办法分散开来,我这心里也有些慌了。”
逃来这边的人,要真的没有着落,而后越聚越多,一暴乱,他们这边的日子必定也受影响,到时候抢掠事情无可避免,那么原本有可能不需多虑的,也将变成难民,这雪球越滚越大,后果是谁也想象不出来的。
听得他们如此说,半夏也是有些哭笑,有时候,人总是被逼出来的,“爹,张叔,这不都是为了大家好吗?再说,也要我们作坊是这个样子,要是别的买卖,也容纳不下那么多人的,我这也是计算过了一通,大哥也带着人估算了大概的人,然后分到各个地方,加上我们分派出去的东西,其实并不多,而且,我估摸着,既然要让边乱起来,也不太可能会拖太久,因为拖得久,对咱们这头有利。”
要真的给这边足够的时间反应,那么从西南这头取道显然是不明智的。
张留点头,“就是要一个措手不及。你没有在前头,没想到什么都明白。”
他说完这,见半夏的脸色却很是凝重。
也是叹息一声。
刀剑无眼,“半夏,你别担心,敌在明我军在暗。”
话虽如此,又怎么能不担忧呢,那可是明刀明枪啊,但她知道自己担忧也是无用的,只自我安慰一回,又问,“张叔,我不担心彦哥,他准备了这么多年,毕竟是要胜的,人说要成事也要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天时自不必说,地利我们也占了,这么多的人在后头,也是咱们有优势,我担忧的是,这仗打完了之后,又该如何?”
张留怔住,仗打完了,如何?他却是没有想那么多的,胜了就是胜了,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
远光刚刚从外头回来,听得这半耳朵,“半夏这担忧不可道理,鸟尽弓藏,兔死狗亨,这说得好听一些是为国尽忠,但等战事一了,未必不会受猜疑,坐在上头的人,想想这么多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生存下来,那些兵器如何来,这么久如何生存,可还能安寝?”
一不当心,怕就是个谋逆之罪,即便刚刚胜利的时候不会,但以后呢?
半夏只要一想到,费尽了这么多的心机,却依旧还需要过那提心吊胆的日子,甚至比原来都不如,她又是担心又是不甘心的。
张留嗫嚅着嘴唇,“这……这不会吧。”语气弱得连自己都不相信。
“要不然,等胜了再说!”
半夏道:“正是因为我们现在还有时日,先考虑着,到时候也不至于乱了手脚。”
正商议着,一辆马车,直直地驶进了院落里。
赶车的人,却是林飒,这种时候,他过来做啥?
人还没有下来,就见又一匹马也哒哒而来。
院子里响起薄荷的声音,“傻子——”
林飒朝里头瞧了瞧,抱了抱手。
张留也是心急,“怎么这时候反而来了!”
林飒用眼神示意他不用着急,眼睛却是望着半夏,“要没人,还先把院门先关了。”
半夏瞧着马车,瞬间有些了然。
事情不能再说下去,只把院门闭上,从马车里,这才出来一个人来。
“姐——”薄荷原认出那叫傻子的,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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